应斐的语气好像在教育一个小孩,在看了那条短信后,他面无表情的把手机丢在了身侧。
从窗帘上挤进来的零碎灯光落了些在床铺上,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子里悠远深沉,仿佛在打量一个物品,他又重复了一遍:
“你怎么总是不听我的话?”
面对这样的应斐,姜唯心不仅仅只是感到害怕,还有失望。原来这就是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他终于看到了面具下的那张脸,他偏执病态,占有欲强到令人发指。她眨了眨眼睛,颤抖着,一字一句的回复他:
“我不是你的物品,我不需要什么话都听你的。”
应斐捏着她的脸抬起来之后,用膝盖把她的腿分开,跪在床上,俯身在她耳边问:
“你是我太太,你不听我的,你听谁的?听江辰的,听苏静秋的?”
“我是个有独立思想的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自己会判断。”
他总是把她身边的异性想象成图谋不轨,就连她交往同性友人也暗生不爽:
“我从没因为你给我定的这些规矩而感到开心,你对我的这些不叫喜欢,不叫珍视。”
多年前和他初遇的那一幕,总是会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那时候的应斐清冷干净,就连他背上的那块疤痕,她也能亲昵的唤一句小蝴蝶的别称。
可是,如果应斐是一只蝴蝶:
她不过就是他作的茧罢了,他用厚厚的束缚困住她,让她一步步走向窒息。
结婚以后,她像个绕进自己幻想里走不出来的傻瓜,天真的认为时间会感化他那颗冷冰冰的心,她嘲讽的说道:
“应斐,我嫁给你那时,其实也曾经卑微的幻想过,如果你也喜欢我就好了。”
应斐跪坐在床上的身影一僵,而后他看到了姜唯心起起伏伏的肩膀,她侧着脸,低低的抽泣着:
“而现在,我不奢求你的喜欢了,我现在只想离你远远的。”
在这个世界上,能有什么比看错了人,爱错了人更加可悲呢?
她想要及时止损,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她现在只想远离她,离的越远越好。
“不可以”
话音刚落,跪在床上的那个人就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他用手指尖抹掉她脸上的眼泪,脸上终于有了惊慌失措的神态:
“你不可以这样做。”
她已经不是那个他说什么她就会做什么的茧了。
在姜唯心无力的摇了摇头后,应斐放在床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的一双眼睛立刻燃起了希望。
——
两分钟以后,温见和苏静秋一前一后的进了卧室,瞧见姜唯心被捆住了手,温见愣了一下,要去给她松绑:
“你敢动她试试!”
被应斐一句话唬住,温见的手停在半空中,解开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尴尬的笑了笑:
“婓哥,她是你老婆啊,夫妻俩吵架犯不着这样吧?”
苏静秋一下就冒了火,推开温见以后给她松绑:
“应斐,你疯了你,你信不信我告你非法拘禁。”
“你问问看有没有二十四小时?”
应斐既然会注意时间,那就表示他也没有真的想要控制她的意思。
“静秋,别和他吵。”
手腕得了自由后,姜唯心马上下床穿鞋子,拉着苏静秋一起下楼。
应斐跟在她的身后下去,看到她重新拎起那个行李箱,他发了疯一样的冲过去和她争夺:
“你要去哪儿,你到底要去哪儿?”
“我不许你离开我,不许离婚!”
温见刚才还只当这是夫妻俩的小打小闹,毕竟应斐的脾气他也明白,就是管老婆管的紧一点,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会惹的嫂子提起离婚,可现在看来,事态远远比他想象中的严重多。
眼看应斐好像丧失了神志,他赶紧抱住应斐,让苏静秋带着姜唯心先走,行李什么的以后在拿也不迟。
眼睁睁看着姜唯心头也不回的锁上门,应斐挣脱开,急急燥燥的打开门追出去,却只看到苏静秋带着她驾车离去的影子,他掏出手机,给安保部的人打电话,疯了一样的下命令:
“现在立刻,马上派人去跟着我太太和苏静秋。”
“跟丢了你们就给我辞职滚!”
眼看他要去车库驾车,温见跟着追上去:
“婓哥,你就不能给她点呼吸的空间?”
应斐坐上车以后,连着几下也没打着火,最后生气的往方向盘上打了一拳,他坐在车里,抬起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劝架的温见。
瞥见他落过来的那个目光,温见一瞬间以为见到了阎罗王,他吓得打了个寒颤,咽了口唾沫后,给面前那只炸毛的老虎顺毛:
“婓哥,我发誓,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
这一夜发生的变故,使得姜唯心到了苏静秋的居所还有些后怕,她拉开窗帘看了一眼,摸了摸心脏:
“今晚还是你机灵,温见毕竟是他兄弟,他不至于对他发火。”
事发突然,她甚至都来不及思考这两人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的。
苏静秋怕应斐去她家的宅邸抓人,带姜唯心来的地方是自己的私人小公寓,这地方她不常来,厨具都是新的,她从置物箱里摸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拧开自己的那一瓶:
“你和应斐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