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那十来个女修很快便一人一句围攻起了孟西洲:“老祖素来不喜我们涂脂抹粉,你还是赶紧把脸洗干净吧!”
“见到老祖最喜欢的宠姬莲姬竟不行礼!真是不识礼数!”
“这府上只有莲姬姐姐这样清丽脱俗的美人才配穿白衣,你这般长相……凭什么穿白衣?”
“莲姬姐姐穿白衣是天女下凡,你穿白衣就是奔丧!真是东施效颦!”
这十来个女修簇拥着一个白衣女修,不过和孟西洲身上素到不行的白衣不同,这白衣女修穿着的白衣繁复至极,刺满了精美的纹绣,层层叠叠,珠玉琳琅……这条白色小裙子是真的好看,就连孟西洲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至于白衣女修本人,也的确长得清丽脱俗,弱柳扶风,气质如莲,怪不得叫莲姬。
“几位妹妹不要这么说,”莲姬轻声细语道,“这位新来的妹妹才是美得跟仙子一般,也特别适合穿白衣……不过妹妹这白衣素了些,不如姐姐送妹妹几样首饰?”
孟西洲似笑非笑地看了赤杜青一眼,赤杜青立刻笑道:“几位姨娘误会了,这位道友是我的朋友……两位道友,请随我来吧。”
那群姨娘也不知道信没信,仍是一脸挑剔地打量着孟西洲,一副“又来个小妖精和我们争宠”的表情。
……一个糟老头子有啥好争风吃醋的?一双毛臂千人枕,一张老嘴万人尝,孟西洲压下吐槽的冲动,抬眼看向霍东楼,等候大佬指示。
——然而大佬没有指示,自从进了赤阴老祖的府邸,霍东楼便一直是一副面沉如水的模样,眸中无喜无悲,无波无澜。
大佬的心思你不要猜,猜也猜不透。
孟西洲见状,也只好跟着赤杜青继续往前走,很快,他们来到了一个还算雅致的别院。
赤杜青叫来丫鬟,备好了酒席,热情地为两人接风洗尘赔礼道歉,孟西洲见霍东楼没有表示,只好按兵不动,与赤杜青虚与委蛇了一番。
酒足饭饱之际,赤杜青笑道:“两位道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明日恰好就是父亲的四百大寿,此乃赤府最大的喜事,两位道友不妨留下来参加?”
孟西洲看向霍东楼,霍东楼则勾了勾唇角:“好。”
赤杜青离开之后,孟西洲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霍东楼似笑非笑道:“当然是杀人。”
那为什么不直接动手?孟西洲越发觉得霍东楼心思深沉抓摸不透。
霍东楼勾了勾唇角,含笑道:“一进此地,本座便觉得气息非常熟悉,想来这赤阴老狗是本座的熟人。”
“万魔门的人?”孟西洲很快反应过来,“……那你打算做什么?”
霍东楼似乎心情不错,含笑着解释道:“自然是等到良辰吉日,灭了那赤阴老狗满门。”
他的语气十分轻描淡写,仿佛灭人满门不过是踩死一窝蚂蚁,孟西洲不由一阵后背发凉,虽然知道不该在一个魔尊面前上道德课,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至于吗?就算他作恶多端,其他人也是无辜的,不如饶了那些无辜的人……”
“何人无辜?何人不无辜?”霍东楼含笑反问孟西洲,“你认为你无辜吗?”
孟西洲沉默了几秒:“至少我问心无愧。”
霍东楼轻笑道:“我亦问心无愧。”
孟西洲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沉默地撸着怀中地白猫,她家小师弟太过识相,在霍东楼面前始终夹着尾巴乖得不行,安静得就像一只假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