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洗一翻后,穹绵坐在榻前幽幽地盯了夫郎半宿。
穹绵一脸的幽幽怨念,宗清并不是没察觉到,那般显眼,就差把“你不行”三个大字刻在脸上了。
宗清却不甚在意,与她缠绵,是为了稳她的肉-体凡身。
肉-体凡身还没坐稳,她就承不住他。
再说双修术法不是她曾经一直所求所望的么,他但凡失了智些,她就会当机立断将他推开,
何时他冷静了,她才会继续回来与他缠绵。
他将这视为“贪念。”
年少时他忍不住这股“贪念”,现在,却是淡了些。
她不肯睡,非要坐在床头幽幽地怨看着他,宗清就陪着她。
左右他不是肉-体凡身,
睡不睡都无妨。
宗清松垮披着白袍,懒懒倚靠在床头,翕起眼皮柔淡柔淡地与她回视着。
眸光又柔又淡,柔情和冷漠掺杂着。
但穹绵无所知,她心情复杂地伸出手指头抚上夫郎的袍带,嗫嚅道:“夫郎,你的身子是不是太过孱弱了些。”
“是么。”
宗清眼皮都没掀,倚在榻前懒散地应了她一声。
穹绵看着夫郎这“一脸自我良好”的俊脸,憋得半晌说不出一个字,只得丧气地将脑袋趴回去,在夫郎的肩窝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
憋憋闷闷地睡过去。
身憋,心也憋,
很难受。
夫郎无所觉般地揽着她的腰身,一下一下抚着:“胡闹了这般久,是该歇息了。”
“......”
更气了。
不想看他,穹绵将脑袋转了过去,憋憋地睡了过去。
翌日,
穹绵捂得严严实实出门找了一趟寡妇,寡妇一脸“我懂”的眼神,塞给了她一个沉甸甸的纸包。
穹绵打开看了看:
鹿茸,羊鞭羊蛋,牛鞭牛蛋,
见都齐全了,
穹绵揣着这包沉甸甸的纸包,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
头一次,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要下厨。
宗清以为自己听岔了。
但她一脸笃定的模样,宗清便让了位置。
她从未下过厨,宗清心里没着没落,思虑了半晌,还是决定在这看着她能放心些。
穹绵没赶他,更没避讳他。
大赤赤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纸包,当着他的面,一股脑都塞进了灶锅里。
然后回头与他深情凝望:“夫郎,我煲汤给你喝。”
“......”
可能纸包太过沉甸甸了,穹绵倒进锅里时不小心洒了些出来,宗清看着脚下不知是“羊蛋还是牛蛋”的东西。
只觉腹腔内汨汨涌着火。
还是一股无法宣泄的邪火。
他阖目,又睁眼。
压着那股邪火,
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灶房,
桌几上,摆了满满一盆的汤,“鹿茸牛鞭牛蛋羊鞭羊蛋”混杂的汤。
汨汨冒着热气。
穹绵盛了一碗冒着热气的补汤端至夫郎的面前:“夫郎,这汤我熬了三个时辰呢,快尝尝,你若喜欢,明日我在给你熬。”
“......”
宗清对这汤无感,更无甚想要尝试的欲望,他推开,挽起衣袖温声道:“夫人等我片刻,为夫去给夫人做些吃食。”
他说前半句时,穹绵是不太愿意的,
但听到后半句,穹绵低头瞅了瞅桌几,确实没她能吃的饭食。
便勉强同意了。
宗清做了几道素炒小菜,挺清淡的,他被那碗大补汤弄得太荤腥了,需要淡淡口腹。
但穹绵显然对这事很执着,白腻的手腕端着一碗补汤就不肯放下,非要他喝下去。
不喝就一直举着。
直至他肯喝为止。
这是不死心的意思,
看着穹绵喂至他唇边的瓷勺,宗清阖目,到底吞咽进了腹中。
这么僵下去也不是办法。
为了给他炖这碗补汤,穹绵连晌午饭都无甚心情吃,一直看着那锅汨汨冒着热气的熬炖补汤。
夜里休憩,宗清能明显感觉到穹绵剪水般地秋眸迸发出的莹亮。
隐隐带着些许的兴奋。
伺候她沐浴时,这种感觉尤甚。
甚至都还没将她抱至榻上,她就开始缠着他了。
宗清身形一滞,
他垂眸,
唇边都被她舔的湿腻一片,他看了看一旁的案几。
沉默半晌,将她带了过去。
不到一炷香,一场毕,
穹绵从男人的胸膛里露出脑袋,一脸地不敢置信,她气得恨铁不成钢地锤了锤男人的肩胛骨。
手腕子锤得都生生发疼。
“不疼么?”宗清将她抱回榻上,擒着她的玉柔问道,
穹绵已经气晕了,头昏脑涨地说不出半个字眼。
她将男人整个身子都推了推,嫌弃道:“莫挨着我。”
“......”
宗清神情莫测地伸出如钩骨白的手,去轻抚她的白腻脖颈子:“怎么?”
穹绵嫌弃地又推了推,
不稍片刻,
男人又锲而不舍地抚上她的脖颈子,凉沁沁的。
本就难受犹如万蚁啃噬的身子彻底怒了,穹绵起身抱起衾被,连带着袍带都没系紧实的男人,
一起给撵出了门外。
房门“啪”的一声阖上,里面传来穹绵独有的刚唤叫过的颤嘶儿声
“夫郎,我们日后还是分房睡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