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吃点儿?”饭摆上来了,四爷看着凤兮也没有要陪着的意思,又坐回去摆弄他进门里时就在看那些个账册了,想说她没规矩,连伺候爷吃饭都不懂吧?一想当着孩子的面儿呢,就换了个说法儿。
“不了。你们爷俩儿吃吧。我得看礼单子,安排回礼呢。弘晖病了这一场,各府里都来送过东西,其他家还好说,明儿个我不得进宫去告诉娘娘一声啊?她老人家一天几趟的打发人来府里问,弘晖如今大好了,不亲自去回一声不合礼数。对了,哪天爷差事不忙的时候,把兄弟们都叫过来聚一聚,吃顿饭,也是咱们的心意。”凤兮头都没抬,一页一页的看礼账。
四爷不结交朝臣,可架不住兄弟多呀,弘晖病的这些天,各府里得了信儿,谁都没落了过儿,当是礼单子,就一大本。
宫里面,德妃娘娘知道她大孙子得了时疫,那就更是一天几趟的打发人来,送药,问消息。
就这,居然还有人说人家母子关系不合?
瞎呀?
“知道了。”四爷很痛快的就应了,这是正事儿。
弘晖特别新奇的看着父母的这个他从来没见过的相处模式,阿玛那么平静,看来刚刚真不是吵架啊?
这孩子算是彻底入在心了。
父母关系冰冷的孩子,没有安全感呀!
食不言,寝不语。
接下来的时间,四爷父子两个在外间儿吃饭,凤兮在里间看账,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四爷不许弘晖挑食,让他多吃菜的声音。
所以吧,院子里来人,在门口低声说话的声音就很明显了。不大一会儿,守在门口的秦五儿就探头探脑的往回看。他是苏培盛的徒弟,那这明显不是找福晋的,肯定是找四爷的了。
苏培盛看了四爷一眼,弯着腰退出去,到门口问明了情况,回来往炕边儿上一站,不吱声了,也不回事儿。
“什么事儿啊?”四爷就问了。
“呃……是侧福晋病了……”苏培盛把腰弯得特别低,真不想在这个时候,回这个话呀,这是要把福晋往死了得罪的节奏呀。
“哦?侧福晋病了?什么病啊?”四爷还没回话呢,凤兮在里间把话接过去了。
这都是秦朝时候争宠的老把戏了吧?居然还有人用呢?丢人不丢人啊?
“说是郁结于心……”苏培盛转过身回凤兮。
郁结于心啊。
那这意思是被四爷打了脸,不高兴了,郁闷了呗?
“哦。那可挺严重的。喜嬷嬷,您带着人过去,代我看看侧福晋吧。就说弘晖这儿还没有好透,我就不过去了,过了病气就不好了。另外呢,既然病了,照顾孩子的精力怕是不够,把三阿哥抱到宋氏院子里去先照看着,等侧福晋好了再说。她生养过,怎么怎么照看孩子。大格格也挪出来吧,才十岁呢,懂什么,别再把孩子急坏了。一块儿挪到宋氏院子里吧,有她陪着三阿哥,毕竟是亲姐姐嘛,侧福晋也好放心。去吧。”
不是病了嘛,看看,她多体谅人,马上把需要操心的人拿安排走,好让李氏能安心养病呢。
安排好了,又到外间,“王爷过去看看吧,您身上带着天家的气运呢,百邪不侵,你过去了,那邪气也就退了。侧福晋的病也就好得快些。弘晖,吃完了别再炕上坐着了,来,把鞋穿上,下地走两圈儿,消消食儿,省得积食,晚上睡觉难受。”凤兮拿过弘晖的鞋,也不让下人帮忙,给他把鞋套上,牵着孩子的手往院子里去。直接把四爷就晾在炕边儿了。
爱咋滴咋滴呗。
就不信,为了侧室争宠耍的这些低劣的手段,他能好意思跟她发火?
丢死人了。
还规矩大呢。
还聪明人呢。
让小老婆当猴子耍着玩呢。
四爷到底还是过去看望李氏了。还留宿了,至于一个病人是怎么“伺候”的主子,那就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了,凤兮不关心那些个。
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十来年的感情,又不是假的,要真能为了这么点儿破事儿就变心了,那这人心得狠成什么样啊?
乌拉那拉福晋跟四爷过了这十多年,对这个人脾气,还算是知道。他就是个爱恨特别分明的人,喜欢一个人,那是掏心挖肺的对人家好。要是看不上谁,那真是做什么他都看不在眼里的。这种人,绝对不是个绝情的人。
李氏能哄住他十年,就肯定有办法再把他哄回去。虽然一直也没多高明的手段,这回又特别昏了一把,架不住人家就好这一口嘛。
或许是傻一点儿的,待在一起不费脑子?
要么就是这位四爷就喜欢温柔小意,曲意逢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