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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知不敬,自愿领罚。但高祖定下的规矩,不能不遵守,若违之,后世的礼制将大乱。再过几日,皇后娘娘便要从永乐宫里出来了,届时再议就会耽搁时间,对皇后娘娘更是不敬,故而臣斗胆进谏!”礼部左侍郎严根自恃有理,下巴微微扬起,身子站得笔直,不卑不亢道。
闻言,龙椅上的皇帝坐正了身子,手掌按在膝上,压抑着怒气道:“爱卿可听闻一句话,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些事要视情况而定。”
“话虽如此,但陛下是一国之君,礼法又是国之根本,如何能懈怠?且高祖时期已有先例,欣皇后于高祖寿辰期间去世,没有入皇陵。皇后娘娘也应当如此,不然触怒上天,会给大晏带来大灾难的。”严根做好了死谏的准备,不顾殿内其他大臣的议论,自顾自朗道。
“启禀父皇,不可!”祝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出列禀道:“母后是被人蓄意杀害的,是无辜的,如何能将这罪过加在她身上?幕后之人必定是预谋好了,不仅要害之性命,还要让母后背负上一个违背礼制的罪过,可见其用心多么嫌恶,请父皇明鉴!”祝王跪了下来,颤声请求道。
“厚儿言之有理,严爱卿,事情未查明,不能这么早就下决断,需等查明之后再议。”
“可......那时就......”严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万盛帝打断:“好了,其他爱卿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今日早朝便到这里了,散朝。”
见此情形,严根只得归列,同其他大臣一起跪送皇帝离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回荡在大殿上的余音还未散去,皇帝便已经离开了,仿佛走得越快便能离这些烦心事越远似的,只有季王知道,他在演戏。
王公大臣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抬起脑袋,视线默契地望向皇帝离去的方向。他们确认万盛帝已经离去之后,立马起身,转身同前后左右攀谈起来。
大殿骤然变得嘈杂,排列整齐的文武百官也很离散,聚成几个小团体,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此事。
严根今日所作所为无疑是议论风暴的中心。
“哟~”太子满脸看好戏的神情,志得意满地吐出这个彰显好心情的语气词,他扭头,有意地用挑衅的目光望向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祝王。
看了两眼,他摆摆手,一副你玩不过我的高傲模样,嘴角擒着胜利的微笑,收回了的手臂负在身后,与襄王一起摇头晃脑地走了。
他现在不需要直接刺激祝王来达到惹怒他的效果,他只需要在严根所说之事上添上几把柴,便能将祝王好好地折磨一番了。
最好还能找出一些皇后与祝王的把柄,惹得天下人厌恶,让这把火猛烈的扑向祝王那帮子人,将他们都烧成灰烬,永无翻身之日。
太子喜滋滋地走了,祝王盯着他们的背影,想着他们挑衅的目光,气得牙痒痒。
信王与季王拦在他的身前,劝道:“祝王兄,莫与他一般见识。他不过是逞一时的威风,我们很快就能扳回一城。”
皇后的死还未查出线索,祝王正在气头上,如一堆干燥的柴火,二人真怕这一点火星苗子就将这一堆的柴火点燃,两拨人大动干戈,闹得不可开交。
好在祝王理智犹存,活生生将怒火压了下去,愤愤地说了一声:“我们走!”便领着二人回了祝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