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封玦,大抵算是公认的修仙正门小辈里的第一人。
年纪轻轻已经是开光后期的修为,随时都有可能步入融合一道。各门各派里,除了寒刀阁的苏越客能与其一较高下,就是天资上乘飞升预备役的宁楹也差了些许。
天衍宗宗主的亲传弟子,又是宗门大师兄,长得也好,哪怕冷得像块千年寒冰,照样多的是女修前仆后继。据传言说,原主与他举行婚典时,十八峰的师姐师妹们甚至整整齐齐排队去跳逆风崖,借此以泄心头苦闷。
至于原主对这个前夫是又爱又恨,复杂得很。
爱是真的爱,手上破个口子都能大呼小叫的人,甚至能拼了一条性命放血相救。
恨也是真的恨,西有翠生还后,两人关系不清不楚暧昧不明,任由各种风言风语盛行,把她这个妻子的面子和自尊往死里踩。还有不为所动的漠然与厌烦,护着西有翠的争锋相对,没能消磨掉满腔的爱意,却也足够滋生出恨意。
至于西有翠,由于在她手里吃了不少暗亏,栽了不少跟头,原主对她的定位就简单多了:就是个两面三刀的小贱人!
宁杳倒没什么感觉,毕竟今日才第一次实打实的见着人,原主残留下的情绪也基本影响不到她。
不过……一点儿不妨碍她下手就对了。
她在姻缘树这儿立的是冷漠绝情的人设。
这不能倒。
所以……就只能委屈委屈大师兄和他小心肝儿了。
“杳杳,”姻缘树指了指光镜,“你发什么愣呢?”
宁杳笑了笑以做回应,借着姻缘树的灵力操控起萝州城墙上的树藤。
“大师兄,”西有翠看向身边皱眉的男人,轻声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这妖树虽然古怪,但似乎一直没见什么动静,说不定如今城里安然无恙,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糟糕呢。”
封玦听她温言细语,面上冷色稍霁,“但愿如此。”
西有翠扬起脸,笑盈盈的,轻快道:“我早时跟缀玉传信了,她与万音门的道友不日就到,届时我们齐心协力,定能降服这妖物的。”
封玦听她之言,不由软了软心肠,抚了抚她肩头长发,面上虽还是冷冰冰的,话里却细心嘱咐,“你在秘境七年伤了根本,身体至今还未痊愈,我最近顾不得你,你自己定要谨慎小心些,”他低声道:“尤其莫往阿楹身边去,她脾气不好,对你又有诸多偏见,还是离远些好。”
“二师姐气恼也是情理之中,”西有翠伏在他胸口,“若不是因为我,大师兄你与杳……”
“我和宁杳的事与你无干,”封玦打断她,声音沉冷,“是她以‘放血相救’之言哄骗欺瞒在先,一切本就不该如此。”
西有翠埋了埋头,嘴角不禁衔起一缕满足的笑意。
听缀玉说宁杳人就在萝州城里,现在的话,估计应该已经死透了吧?这样再好不过了。
被困在秘境里七年,她唯一学会的就是——不择手段。想要什么,抢过来就是了。
这二人在一处低语絮絮,宁楹则在查看乾坤袋中的玉简,以期找到破开城门之法,她瞥过一眼,心中甚是不快,冷嗤一声转过头,却不想听见一阵奇怪的窸窣声响。
旁边离得近的几位师弟师妹也有所察觉,循声望去,俱是一惊。城墙里不知何时探出根根手腕儿粗的乌黑树藤,像生了倒刺的长鞭高高扬起,腾腾作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目标明确地直冲榆树下的两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