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白洛竟是这家朝食铺的掌柜!白大年心中一跳,白洛竟有如此能耐,打理好这么大一间铺子?
他突然生了退意,这家铺子贵客众多,白洛就是随意攀附上一个,那都不是他惹得起的。
但白赵氏死死拉着他的手臂,在他耳边低声道:“怕什么?那小贱.人如何有能耐自己开一间这么大的铺子?怕不是与真正的掌柜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做了个表面掌柜罢了。”
白赵氏声音冰凉又充满恶意,就像毒蛇吐信,但这话落在白大年耳朵里却如同温暖的天籁。
对,就是如此,白洛绝对开不了这样一间铺子,一定是......一定是她做了用清白换了些东西。
白赵氏又道:“她与暗中掌柜的事情必然不想让人知道,咱们只管闹,她为了息事宁人,必定会答应咱们的要求。”
白大年点头,再抬眼看向白洛时,目光中已是充满恶意与猥琐。
他看到白洛眉头一皱,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了长辈的威严,正要讲话,就看见白洛面无表情道:“说了多少次了,用餐要排队,谁放他们进来的?”
白大年和白赵氏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赵英才进来时,刚好听到白洛说这句话,他看了看白大年他们的表情,把脸板起,训斥白洛道:“阿洛,他们是你大伯和大伯娘,你怎么能如此对待他们?”
白洛皱眉看赵英才半晌,才想起来,这是原身的前未婚夫,她嗤笑一声,问:“又是谁放他进来的?”
赵英才一愣,脸色陡然红了起来,他昨日被如意楼小二叫住,告知白大年今日要来找白洛麻烦。因此他今日特意前来,希望能给白洛解围。
但没想到,阿洛竟然对他是如此态度。
他结结巴巴道:“阿洛,你不认识我么?我是赵英才啊,你的英才哥哥。”
白洛将头扭了过去,彻底无视了他们三人。
跑堂害怕白洛生气,非常没有底气地辩解道:“可他们说是掌柜的亲戚。”
白洛瞥了跑堂一眼,道:“我没有这样的亲戚,更何况,若是我的亲戚来了,该排队还是得排队。”
她的声音不大,却威严十足,大堂中所有的伙计都不由得挺直了腰背,大声道:“知道了,掌柜!”
白赵氏脸色铁青,又高声喊道:“白洛,你别想抵赖!”
说罢,她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天抹地道:“哎呀,我和老爷的命好苦啊,辛辛苦苦看大的侄女,说不认我们就不认我们了。好好的铺子还被白洛一把火烧了,光是修缮就花了一百两白银啊。”
白大年假模假样地去扶白赵氏,表情凄苦,倒真像一个被欺负的苦命人。
赵英才一边安慰两位老人,一边指责白洛道:“阿洛,你怎可如此欺负老人家。”
说罢,他微微一愣,他本是来保护阿洛的,可是,又是为何帮着他们来指责白洛呢?
他望向白洛,仍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眼神锐利,不怒自威,俨然已不是他记忆中的阿洛。
白洛冷冷看着眼前的闹剧,内心没有一丝波动。待白赵氏哭完了,她顺了顺头发,走到白赵氏身前,俯身问她:“哭完了?怎么不说我为什么不认你们?”
白赵氏脸色一变,她嗓音颤抖,问:“自是你当时魔怔了,还能为什么。”
白洛突然笑了,但那笑容要多冰冷有多冰冷,她死死盯着白赵氏,一字一顿道:“因为你们要把我卖入怡红楼,要把白洛卖去岭南。”
赵英才眼睛睁大,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白赵氏,不敢相信这样和蔼的人有如此恶毒的一面。
白赵氏瞳孔一缩,白洛竟然都听到了!但她还是嘴硬道:“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大伯最清楚对吧?弟弟死了,再把他的一双儿女都卖掉,就可以独占如意楼,多好的打算啊。”白洛突然看向白大年,目光锐利如刀剑。
白大年早已溃不成军,他本就害怕当初之事事发,此时被白洛毫无遮掩说出,更觉陷入了千夫所指境地,他嘴唇蠕动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所以然。
白赵氏打算抵赖到底,她狠狠一推白洛,站起叉腰骂:“白洛你别血口喷人,你有何证据证明我们要卖你?”
白洛被推得一个趔趄,小腿拌上一处凳子腿,差点就要摔倒,千钧一发之际,她感觉自己后背被人托了一下,卸去了后摔的力道。
端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有些闷但又很悦耳,“白姑娘没事吧?”
白洛转头,正对上端王专注凝视自己的眼神,她感觉背后传来一阵酥麻痒意,忙垂眸回道:“多谢公子,白洛无事。”
谢无涯眼睁睁看着本和自己同在楼梯口的李隐身形一晃,眨眼间就到了楼下,嘴角不由得弯了起来。
他趴在楼梯栏杆上,准备看他这位表哥英雄救美,却没想到有人快人一步,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