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不知所措,条件反射性地拉过一旁的被褥,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成了粽子。
他连脑袋都躲在被褥里,只敢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惶恐不已地盯着邪神。
他想这是怎么回事?!
这、这也?太迅速了吧!他们连恋爱都还没谈、连手都还没牵,就开始往炮/友的方向发展了?!
很快,毓秀又意识到了一件严重的问题——他刚才是把邪神踹下床了?
对……
他就是把邪神踹下床了。
因为此时此刻,邪神也?是一脸懵逼地坐在地上,还好他身上披了一件黑色长袍,柔软的衣摆堪堪挡住某个尴尬部位,但精壮白皙的胸膛敞露了一大片。
只是邪神并没有怔愣太久,他从地上爬起来,随后便要往床上?爬。
毓秀被邪神的动作吓得脸色骤变,赶紧往后挪,却很快碰到身后的墙壁。
他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邪神离自己越来越近……
接着——
邪神伸出手,连人带被褥地将他搂进怀里。
毓秀:“……”
他下?意识想挣扎,无奈邪神的力气极大,将他搂得很紧,让他连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不得不说,邪神这架势真是像极了抓着玩具不放手的三岁小孩。
当然,真正的三岁小孩可没有他这么危险。
“你、你松开一点,我快喘不上?气了。”毓秀咳嗽了下?,想拍邪神的背又不太敢下手,两只手就那么僵硬在半空中。
邪神没说话,好歹听话地放轻了力道。
毓秀挣扎无望,也?就任由邪神这么搂着他。
于是两个人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
直到约莫一刻钟过去,毓秀见邪神仿佛要搂着他到天荒地老,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对了,我这是在哪儿?”
他只知道自己在一间屋子里,坐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屋内摆放着红木做成的桌椅和木柜,以及看着价值不菲的地毯和花瓶等。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但是屋内窗户紧闭,看不见外面的明与暗,只有数盏烛台燃着明亮的火光。
邪神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闷声回答:“清桂院。”
毓秀闻言一愣。
清桂院是江府里用来供奉邪神的院落,也?是他两年前住过一段时日的地方,没想到时隔两年,他又回来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忽然有敲门声响起。
敲门声轻而缓,隔着门板都能感受到敲门那个人的谨小慎微。
“大人。”门外那个人道,“江诚来了。”
毓秀皱了皱眉,他怎么听着那个人的声音有些耳熟。
然而邪神丝毫不动,好像没有听见那个人的声音似的。
那个人也很识趣,只把话说了一遍就安静下?来了,不过毓秀猜测那个人应该没走,而是一直在门外等待。
毓秀还是轻轻拍了下?邪神的背,小声说:“有人找你。”
邪神道:“嗯。”
毓秀问:“你不去吗?”
邪神沉默片刻,不情不愿地放开了毓秀:“那我去了。”
禁锢着毓秀的力量忽然消失,毓秀悄悄松了口气,趁着他们之间的距离被拉开,飞快地抬眸扫向邪神的脸。
邪神皮肤极白,却是病态的苍白,他似乎习惯了面无表情,眉眼间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和疏离。
以前毓秀时常好奇白色面具下面的脸。
如今白色面具没了,他竟有种恍恍惚惚不真实的感觉。
原来邪神长这样……
毓秀正要收回目光,谁知下了床的邪神蓦然转头。
四目相对。
毓秀顿时犹如被人揪住脖子的猫,浑身猛地一僵,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撇下?目光,假装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然后他就看见了邪神下?面没被长袍遮挡的部位……
刹那间,毓秀整张脸都烫得如火烧一般,脑海里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想不久前发生的事。
偏偏邪神这个当事人还无知无觉,弯腰在他发间亲了一下?后,转身要朝屋外走。
毓秀赶忙扯住邪神的衣袍,满脸惊恐地说:“你就这么出去?你不穿件衣服?”
邪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一件长袍,下?一瞬,浓稠的黑雾从他身体里溢出来,将他包裹。
等黑雾散去,他已经衣着整齐。
毓秀:“……”
他一时半会儿不知是该惊讶还是该羡慕。
邪神走后,毓秀赶紧从被褥里爬出来,他未着寸缕,低头就能看见自己胸口上布满了红印子。
红印子一路往下?蔓延,甚至在腿根都能找到几个。
毓秀不忍再看,捂住额头,半晌也?只是长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