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相若有些心疼，上前伸手抚平他的眉头：“你想得太多了，无忧长生堂固然牵连甚广，但这恰恰说明无需你操心过多。你现在只是华亭县令，治理好华亭县，就是恪尽职守。”
天下的事那是皇帝该操心的，皇帝下面还有一群阁老呢，哪里轮得到易玹来操这个心？人人在其位谋其政，天下自然就垂手而治了。
就好比一个人，每个器官相互协作才能健康活着，倘若只靠心脏，那不成了植物人了？更何况易玹目前的职位还不是“心脏”，顶多只是一根手指头。
易玹缓缓抬手捏住抚在眉心上的手，轻笑道：“阿若果然是我的贤内助，一言令我茅塞顿开。”
凌相若也失笑道：“你会想不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可就是忍不住去多想一些。”
易玹一噎，无奈道：“你就当我年轻气盛，总想精忠报国吧。”
不管怎么说，易玹也才二十一，正是初出茅庐的年纪，心中自然装着一份豪情壮志。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当然更爱一个心中有‘国’的易玹。所以我支持你来查这件事，但并不是说你就要将这件事全盘揽在自己身上。如今的局面明显已经超出你的职责和权力范围，自然要交给上面的人才是。”凌相若体贴道，“天底下能人数不胜数，爱国的也不止一个易玹。这件案子你无法放开手脚调查，那就交给可以全权调查的人。”
易玹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你怎么懂得比我还多，你这让我的面子往哪搁？”
照理说他比凌相若大了五岁呢，怎么反而还不如凌相若成熟稳重了？
这一定是错觉。
凌相若坏笑一声，凑近他耳边：“我也爱幼稚的易玹啊。”
易玹：“……”
“胡说八道。”他恼羞成怒，“你真是……欠收拾。”
凌相若捂嘴偷乐，却不敢再逗他。毕竟外面还有暗卫和千牛备身呢，要是逼得易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炸毛，那他多没面子？
又过了一会，前去林中埋伏的暗卫和千牛备身押着五个人回来了。
其中一人明显是为首者，另外四个倒像是护卫。
暗卫辰龙将从他们身上搜出的物证呈交给易玹，分别是一本账本和一叠银票。
易玹没去管银票，而是翻开账本查阅起来。账本有三本，第一本是被坑的外围成员名单及金额，第二本则是买了他们丹药的富户名单及被坑金额，第三本才是行贿账本。
从账本可以看出，富户才是他们的主要收入来源。
看完账本，易玹将之放在一边，看向被押来的五人——准确的说是看向为首者：“你们是庐阳府分坛过来的？”
为首者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缝，随即怒道：“废物，竟敢出卖无忧长生堂！”
这声“废物”骂的自然是堂主。
“看来是了。”易玹淡淡道，“既然是从‘上面’来的，想来知道的东西更多。”
“呵。”为首者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是那个废物么？我不会告诉你任何消息，你死了这条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