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亦走进训练室时嘴唇嫣红,好似涂了?口红一般,她低着头跟在唐白身后,一簇头发从耳边滑落,在眼前晃啊晃。
很无厘头地,现在舒子亦满脑子都是这次炸鸡又冷了。
唐白出来之前已经关了直播,但是把小姑娘放在训练室怎么说都不是个事,他走在前面,先把自己的床铺了,对舒子亦说:“你在这等一会儿。”
她乖巧地坐下,抬眸看他时眼里好像有一汪泉水,渗着清凉的水意。
唐白洗漱完回房间时,她还是同样的坐姿,好像被人点了穴似的。
“起来。”
舒子亦还以为小白改变主意要赶自己走,她惊诧地抬头,小巧饱满的唇微微翘起,手警惕地抓住床沿,眼里透着小兽般的戒备。
唐白:……
“我们去把炸鸡吃了?。”他安抚地握住床沿上的手,舒子亦这才收敛了?防备的姿态,乖乖站了?起来,耳朵泛着粉红。
炸鸡已经凉透了,他放进微波炉里叮了两分钟,取出来的时候热乎乎地烫手。
舒子亦正想伸手去拿,却被唐白制止了?。
“烫。”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戴上手套,把舒子亦最喜欢吃的鸡翅鸡腿撕开,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我不敢吃。”她舔舔嘴唇,咽了一口口水,眼里透着渴望。可理智战胜了?食欲,她要上镜的,胖一斤都看得出来。
“?”
“我怕胖。”
“你多少斤?”
“八十八。”
唐白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嘴唇紧紧抿住,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训斥她,但看舒子亦强忍住食欲的样子,终究还是不忍心,“八十八已经很瘦了,就吃一点点,别饿着。”
唐白的蛊惑似乎很有效,她内心长着尖牙的小恶魔也蹦达了?出来,怂恿着:“吃一点不会胖的!”
……
舒子亦戴上手套,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可是这家的炸鸡真的很好吃,外酥里嫩,皮下有汁,即使是经过了?微波炉也依然香脆,她字边吃字边暗自感叹着吃肉使人快乐。
一刻钟后,风卷残云,舒子亦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堆骨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吃了?大半只炸鸡……唐白也把剩下的都吃完了?,他转头正好对上舒子亦满脸悔恨,不禁轻笑出声,眼角弯起,笑纹浅浅。
完了?,好丢人。
舒子亦懊恼地甩甩头发。
鸡吃完了?,人也尴尬了?。
他们坐在基地空荡的餐厅里面面相觑,舒子亦低头咳了咳,“我回家了。”
“现在吗?”
“嗯。”
唐白站起来,把她的衣服上的帽子盖到她头上,遮住舒子亦大半的视线,不让她看到自己眼里的笑意,“大过年的,哪有司机愿意载你。”
语毕,拉着她进了?房间。
她最近累极了?,无论是身还?是心,所以唐白做出这样低的姿态,舒子亦都不觉得惊喜,只是单纯地害怕。
以前,小白说她想走就走,想回就回,那现在,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们的关系中,唐白是那个掌握主动权的人,给一口糖吃还?是给一个拳头,都是他说了算,而自己,则永远置身在患得患失的境地。
小白和工作,都让她太累了。
不知道是哪一根稻草突然压倒了?她,舒子亦跟他走到房间门口,突然靠在一边的墙上放声大哭起来。
不同?以往的隐忍,这一次她哭得撕心裂肺,也听得人心碎。
唐白没想到她会突然在自己面前哭,一下乱了阵脚,他蹲下,视线正好对上舒子亦的。他胡乱擦着她脸上的泪,舒子亦却执拗地别开脸,好像在竭力挽回自己的最后一点骄傲。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最后鼻子都一抽一抽的,睫毛被眼泪打湿沾在一起,眼圈全红,看得人心都跟着抽痛。
“我平时都不哭的。”平静下来才觉得自己挺丢脸的,她打着哭嗝,小手落到唐白膝盖上,还?想跟跟解释。
“嗯,我知道。”他靠近她,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在我这里你可以哭。”
在外人面前伪装的什么乐观坚强,在我这里全都可以卸下。
唐白俯身把她整个人抱起,温香软玉的小姑娘蜷在自己怀里,眼睛还?像被人蹂.躏坏了一样的红,身体无端升起燥热,他皱眉,把舒子亦放到床上,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去关灯。”
唐白跻着拖鞋把灯和门都关了,一下只有幽暗的路灯照到房间里,他借着光上床,在舒子亦身边躺下。
他上床的一瞬间,小姑娘的身体立即绷紧起来,唐白感受到了,却只在心里叹气。
是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发展到了对对方都要防备的地步。
“你还?想跟我说什么吗?”唐白试探着开口,把挡在舒子亦眼前的碎发拨开了?些。
这段时间的新闻他不是没看,所以他愤怒,却又无从发泄,但是舒子亦……一定比他更难受,不然不会一点消息都不让自己知道,甚至,连罗维她也没有再联系过。
“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像今天这样。”因为刚哭过的关系,她的嗓音还有些嘶哑,挠得人心痒痒,舒子亦从被窝里探出一个小脑袋来,直直望向唐白,即使是晚上,眼睛依然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