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琎和周轶是外客,和人交谈的时候免不了要喝酒,牧民们喝酒都是一碗一碗地畅饮,他们也不能一口一口地啜饮。
周轶起初还不大习惯马奶.子的味道,不知第几?碗后她的味蕾开始捕捉到了它的醇香浓厚,竟然还有些食髓知味了。
赛尔江的大哥携着妻子过来敬酒,祝词过后就一饮而尽。
周轶捧着碗站着,对着他们示意了下后就仰头把?碗中酒灌进了肚子里。
丁琎喝得更快,放下碗时他看到周轶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
马奶.子虽是奶酒,后劲也是很强的,何况这样豪放的“海饮”她不一定适应的来。
“不能喝就别喝了。”丁琎对她说。
周轶坐下,一手托着腮看他:“你别小看我的酒量。”
丁琎知道她的脾性,越劝越来劲,索性不再和她多费唇舌,只不过每次在舀马奶.子时都给她的碗里少舀了一些。
草原上的宴会自然不只是吃吃喝喝,酒酣耳热之际,一些小伙子就提出要来一场摔跤比赛助助兴,作为主人及一家之长的吐尔逊也?拿出了彩头——一把?新打造的“皮恰克”,刀锋锋利,刀鞘精美。
草原上的男子都会在腰间别一把?“皮恰克”,既是装饰也是工具,有了这个彩头,男人们更是被激起了热血。
比赛没有什么严格的赛制,主要遵循的是自愿的原则,两两PK,赢的人相当于是擂主,等着下一个挑战者?上来,赢了一场不算赢,能站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胜者?。
摔跤比赛就在长桌前的空地上,前面男人们较得激烈,底下的欢呼声也?是此起彼伏。
乌族的汉子都不怯场,几?轮过后,还留在场上的人是赛尔江,他人高马大的,光着膀子更显身形壮硕。
“还有人吗?”赛尔江环场走一圈,身上的汗水在火光照耀下闪动着,他似乎还没尽兴,在等着下一个挑战者?。
赛尔江走过周轶面前时,她突然开口了:“丁队长。”
丁琎一听她这个称呼就顿觉不妙,果然下一刻就听见她说:“你上去试试?”
周轶歪着头看他,火光似乎把?她眼中的寒冰融化了。
丁琎本以为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却听见她接下来说:“你送我的馕戳子丢了,介意再送我一件纪念品吗?”
丁琎一下就听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想要那把刀?”
周轶坦诚地点头。
“皮恰克”是短刀,便于携带,也?的确适合防身。
丁琎也只是忖了片刻,很?快就站起了身,他脱下自己的外套丢在位置上,上场前和周轶说了句:“等着。”
丁琎会上前挑战显然让其余人都吃了一惊,很?快底下的人就爆发出了阵阵的掌声和欢呼声,他们赞赏有勇气的人。
赛尔江见丁琎上前挑战也?是意外:“会摔跤?”
“会一点。”
摔跤是草原上有着悠久历史的传统娱乐活动,草原上的男人从还是个小萝卜头开始就在草甸上摔跤打滚,除了草原民族和专业摔跤选手外,鲜少有人会特地去学习这项技能,所以当丁琎说他只会一点儿时,赛尔江信以为真了。
赛尔江第一次被摔在地上时还觉得丁琎是运气好,第二次躺在地上时他开始认识到自己轻敌了,他不服气,第三次交手时他使出了浑身解数。
赛尔江再次扑向丁琎,两只手抓住他的臂膀,咬牙使尽全力想要把?丁琎掼倒在地,可丁琎下盘稳固,在强攻下几?乎纹丝不动。
丁琎和他僵持了会儿,最后抓住赛尔江的裤腰带,他的双臂肌肉贲张似有千钧之力,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把他掀翻在地。
赛尔江仰躺在地上气喘吁吁,他喘匀了一口气突然大笑,反复用乌语说着“厉害”,丁琎朝他伸手,赛尔江拉住他的手从地上起来,他虽然输了但神情并不落寞反而更加兴奋,对于丁琎他是心服口服。
底下有人不相信丁琎居然能赢过赛尔江,刚刚落败于赛尔江的小伙子们纷纷上前欲要亲自试试丁琎的实力,丁琎来者不拒,和他们较上了几?回,最后那些人无不对他是心悦诚服。
丁琎成了最后的赢家,吐尔逊亲自奉上了那把“皮恰克”。
周轶一直在场边观战,对于这个结果她并不意外。
丁琎活动了下筋骨,稍稍出了点汗,回到位置时他并不急着把?外套穿上,而是先把?刀递给了周轶。
刀鞘是牛皮缝制的,很?有民族特色,周轶拔出刀端详着,刀锋还很?新,一点划痕都没有。
席上有人注意到了他们那边的小动作,笑着说:“在我们草原上有个说法,一个小伙子要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就会把?自己的‘皮恰克’当作信物送给她,姑娘要是接受了就表示她也?喜欢那个小伙子,以后这小伙子是可以凭借这个信物去娶她的。”
“小伙子,你以后可不能辜负了人家姑娘。”这话是吐尔逊大叔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