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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十样花16(2 / 2)


早前形制规整的院阁被拆了大半,造出了南边精致的水榭楼阁,只是如今冬日不好取水,水池里只有前几日落下的皓雪,而栽种在最西边的一片梅林却悄然吐了花苞。

腊梅幽香袭人,红艳的花苞虽未盛放,却已露黄蕊,霍危楼牵着薄若幽走在铺满层雪的小径上,寒风徐来,二人踩雪的声音咯吱咯吱的响。

没走几步,薄若幽看见梅林里一亭台,亭上挂着匾额,上书“寻幽”二字,这二字取寻幽揽胜之意,可含了薄若幽的名字,便别有一番意趣,而字铁画银钩,一看便是霍危楼的手笔,薄若幽停下来,仰头看那二字微微出神。

“侯爷何时写的?我竟不知。”

“一个多月以前,某日下朝回来,底下人来问这亭子如何取名,我便写了。”

薄若幽又偏头看霍危楼,他身形英挺,背脊那样宽阔,站在他身侧,有种天塌下来都无惧的安稳感,薄若幽的心忽然极快的跳了一下,她深秀的眼底闪出细碎的光,好似冰凌飘在二月初春的湖面上,她抿了抿唇,往霍危楼身前靠去,“啊呀,冷死了。”

唇边的雾气洒在霍危楼胸口,他将人揽在怀里,手去捏她的斗篷,“太单薄了,你大病初愈不久,咱们回去——”

薄若幽脸埋在霍危楼襟前,脚下不动,无声的摇了摇头。

……

等到夜色落下,城外仍无消息,隔了这么久,霍危楼开始想冯钦会不会有性命之忧,他与薄若幽用了晚膳,等到宁骁到府中,仍然未有冯钦的消息。

宁骁此来是回禀黄金膏案的后续,薄若幽无心听,看了看天色,出来找福公公说话,也不知是去说什么,等霍危楼与宁骁说了个半个时辰的话仍不见她回来,霍危楼着急了。

宁骁议事完了,也有些欲言又止的,霍危楼无心管他,“回去歇着吧,这几日佛宝的案子都在路柯那里,你若闲暇,替他分担一二。”

宁骁在他面前本就乖觉,闻言只好告退离府,霍危楼这才出来找薄若幽。

书房外寻了一圈不曾找到人,他便找了人问,侍从道:“县主和公公去客院那边了。”

霍危楼眉头高高扬起,一时说不上是吃味儿还是如何,心道在这侯府,竟有他出去寻人的道理,往客院走至一半,便看到福公公和薄若幽有说有笑的回来了,一看到他,二人面上笑意一滞,又对视一眼,而后薄若幽才朝他小跑着过来。

霍危楼心底越发不是滋味儿。

待人跑到他跟前,霍危楼将人牵住,又看了一眼正襟而立的福公公,狐疑道:“去做什么了?”

薄若幽眨了眨眼,“公公说府内有两盏好玩的灯笼,我去看了看。”

霍危楼扫了福公公一眼,带着她往回走,“府里有何灯笼?我怎不知?”

薄若幽失笑,“侯爷忙于公务,自然不知这些,宁副指挥使走了吗?”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进了暖阁,又等了半个时辰,眼看子时将至,城外终于来了消息。

绣衣使飞骑至府门,一路疾行到了二人跟前。

“忠义伯伤势有些重,说是炉子塌了,里头烧红的碳灰直接倒在了身上,左边手臂肩背都被烧伤了,庄子里的火势不大,只烧了一间丹房,毁了些药材和丹药,二公子已经出城去侍疾了,事情惊动了宫里,太后和陛下都派人出城探望了。”

霍危楼听完神色并无变化,薄若幽也觉并无疑点,待绣衣使退下,便道:“看来当真是意外了,不过太后娘娘和陛下对伯爷颇为关切。”

霍危楼道:“都是因为安阳郡主,且他不恋仕途,不引猜忌,对太后也颇为孝道,在陛下眼底更是纯臣,便多有照拂。”

薄若幽想起程蕴之所言,“义父说过,说忠义伯与安阳郡主感情极好,安阳郡主过世多年,他也不曾续弦,只一心修道。”

霍危楼自知此事,“确是如此。”

他言毕朝外看了一眼,窗外夜色漆黑,时辰已过子时,他便问,“今夜不若宿在侯府?我派人回程宅与程先生交代一声。”

薄若幽略作思索,“那侯爷且等等。”

薄若幽说完,不等霍危楼答话便要出门,他有些诧异,待要起身,已走到门口的薄若幽转身命令:“侯爷莫动。”

霍危楼身形一顿,从善如流的坐了回去,薄若幽笑意一深,转身跑出了门。

霍危楼皱眉望着门口,本以为只要等个片刻功夫便足,却不想眼看着半盏茶的功夫都过去了,外面仍然静悄悄的,他眉头越皱越紧,想起身出去看看,却念着薄若幽不许他动,他一连换了三个姿势,却越发坐立难安。

就在他即将要忍不住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霍危楼一下挺直了背脊,下一刻,薄若幽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端端正正放着一碗汤饼,从寒意中来,却冒着袅袅热气,霍危楼一下子呆住了。

他坐着未动,薄若幽缓步朝他走来,她笑靥清妍,“子时已过,今日是侯爷生辰——”

霍危楼眼瞳微颤一下,她徐徐走近,将这碗汤饼奉在他面前,“愿侯爷生辰吉祥,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①。”

她眸灿如星的望着他,“请侯爷吃长寿面——”

霍危楼心腔猛然热烫起来,连带着眼眶都有些生热,今日是腊月二十一了,连他自己都不曾记起,汤饼冒着热气,雾蒙蒙的将他眼眶熏热,他指尖动了动,而后才倾身过来,将托盘接住放在身侧案几上,一把将人拉到了膝头。

“适才和福安走远了,便是为了这个?”

薄若幽点头,“每年过生辰义父都要为我煮寿面,幼时他哄我,说面越长,人的寿数便越长,早几日我问公公侯爷可过寿,公公说侯爷从不过寿,只在生辰那日去探望公主殿下,我便想着,侯爷也要吃寿面才好,这面整一根,侯爷快些用,愿侯爷长命百岁,明日我陪侯爷探望长公主殿下,侯爷——”

“唔……”

唇被吻住,薄若幽剩下的话皆被他吮进了肚里,他衔着她唇珠碾磨,又破齿而入,寻着她香舌卷弄纠缠,瞬间将薄若幽呼吸都夺去。

她面颊生热,腰身被他揉的发软,禁不住去攀他肩头,这时,他的吻却从她唇边游弋,一路往她脸颊耳根而去,下一瞬,香软的耳珠被含住,濡湿的□□令她背脊酥麻一片,人瘫软下去,靠着他胸膛支撑,莫名的难耐将她拢住,好似舒服,又似难受,人越缩越紧,终于颤栗着一把推在了他胸口。

她呼吸滚烫,身上也跟着烫,霍危楼不比她好,陈墨般的眼底透着火,炙热压也压不住,可她推住他,便令他神识清醒了几分,他重新将人按在怀里,胸膛起伏不定,好半晌,才将案几上的汤饼端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注①:出自《诗经·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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