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魏恒会问的这么直接,更没有想到他的每一步都被他提前看破了。
柳云昕不能想象自己以后在皇城的日子,如果每次都能被他抢先一步,那日后就不要想在长安城活动。
柳云昕沉默,内心思虑万千。
魏恒又打了灯笼灯笼过来,照着他,唇角勾着一抹淡笑,语气微扬:“今夜还拜访吗,我可是要走了。”
柳云昕抬眸浅笑,说道:“今日也晚了,就不打扰大人了,下官同王爷一道回了。”
“那正好,我有马车,可以送你一程。”
“多谢王爷。”
………………
魏恒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眉宇间隐着的狠戾也在这融洽的气氛中消散了。
柳云昕视线落在他身上,细细打量着,虽然为将,但魏恒不是刚毅的长相,反而有些清俊之美。
一双明净清澈的眸子,仿佛能勾人射魄一般。再加上薄唇似有若无的笑意,勾出诱人的弧度,就这样看着,都叫人移不开眼。
谈起北朝三皇子,那在长安城也有一番说道,因为长相美艳,又酷似婉贵妃,年幼时,常被作公主对待,宫里的宫女们经常把他错认成公主,以致后来魏恒不堪其辱这才求了皇上为他请了武将师傅,习武练剑。
后来谁也没想到,北朝最美的皇子,十五六岁的年纪就驰骋疆场,成了北朝最骁勇的将士,后来身上美艳的名号终被功绩掩盖,现在百姓再谈起,都感慨天赐良将,得之乃北朝幸事。
静谧的马车里,浅浅的呼吸声变得清晰可闻,察觉到紧锁的视线,魏恒微睁开眸子,看向柳云昕,笑了笑,说:“柳大人竟也是这般肤浅的人。”
柳云昕一怔,没理解他的话,他抬眸,疑惑地看了过去。
“你这样盯着我看了半晌,还说自己不肤浅?”
听此,柳云昕不自觉地吞咽一口,解释道:“我想王爷大概是误会了。下官听闻贵妃娘娘生的俊美,乃世上无一的绝色美人,云昕没有见过,但是又闻王爷酷似贵妃娘娘,这才想从王爷的面容上找寻贵妃娘娘的影子,如果有冒犯到王爷,下官先在这里赔个礼。”
魏恒皱了皱眉头,很快又舒展开来,唇角漾了笑,浅淡却又带着诱惑。
柳云昕还未及看清,就见他一下坐了过来,呼吸贴在颈肩,一瞬间强势地气息便压了过来,他听到魏恒说:“礼你倒是经常赔,但也不见你悔改,我容你两次已经仁至义尽了,若是再有第三次,你现在就不是安稳地坐在这马车里了。”
柳云昕微动,面上不惊,俯首不疾不徐道:“冒犯了王爷,下官当罚,全凭王爷处置。”
“处置可不敢,你现在那一句不在冒犯,可是……”魏恒肖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可是,本王舍不得啊。”
魏恒目光看过来,直接拽过他的手,咋舌道:“看看,这肌肤白如霜雪,本王还未动呢,就显了一道红印,这是能罚的?”
柳云昕感受到他手心传来的热度,不自觉地慌了,他倒是不怕,怕的是再这样下去,又被他发现什么端倪,魏恒这人,把在战场上的御兵之术,全都用在了他身上,一步步靠近,一点点试探,一招风声鹤唳引了惊慌失措,又想循循善诱让他臣归门下,怕是到最后会来一招过河拆桥,弃之不用,他这如意算盘打得极精准,步步紧逼,一招不漏。
魏恒盯着他半晌,没等到回复,直接甩手松了人,打趣道:“可不敢乱来,现如今你是父皇的朝臣,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以后的日子我怕是在皇城立不住脚了。”
柳云昕:“王爷说笑了。皇城本姓魏,王爷既然也是魏家人,必定在这城里有一席之地。”
“倒是下官这种外姓,一着不慎,可能就成了这皇城的弃子,怕是最后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魏恒目光紧紧地锁在他身上,未动一分,莫名觉得他这话里有话,魏恒起身,坐回原处,笑说:“我怎么觉得,你又在同本王哭诉呢?虽然没有哭,但这话里言语再明显不过,你日后若是想要本王给你收尸,那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柳云昕轻笑:“能得王爷一知己,死生无憾了。”
“你是没听完吗,不用着急拍本王的马屁。”魏恒打断他,“这不过我还没说完,你着急什么?”
魏恒没等他生气,直接道:“你冠我魏姓,本王不仅给你收尸,还要将你风光大葬。”
“王爷这番打趣,是觉得下官好欺负?”
“你若是好欺负本王还用在这同你这般交谈。”魏恒掀开车帘,问道:“到地方了吗?”
“王爷,到了。”
“好,你且回吧。”
柳云昕察觉到不对劲,身子一僵,要起身时,腿上一软,直接倒了下去。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