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如今不能言语,也?不能动弹,秽物经常弄脏床,所以仁寿宫的暖阁里?有一股怪味。朱正熙进来时就皱了眉头,看到徐邝也?在,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他?跟徐邝在朝堂之上,政见多有不和,本来关系就紧张。徐邝甚至为了李青山调任的事情,求到徐太后那?边去。徐太后来劝皇帝时,也?与皇帝发生了口角,几日没有说话。朱正熙现?在可谓看到徐家的人就头疼。
门外太医端了汤药进来,朱正熙道:“朕来吧。”
太上皇喝药时因?嘴巴闭不紧,药汁多数都淌了下来,朱正熙又给他?仔细擦拭。于太上皇而言,现?在死了反而是种?解脱,比这样?屈辱地活着强。太上皇看着曾经顽劣的儿子,近来稳重了不少,眉间隐藏着威势。他?欣慰之余,又难免担心。他?听?徐邝说朱正熙不知当年旧事,亲近朱翊深,大?有重用之势。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急在心头,却苦于不能言语。
他?不能将那?个秘密带到地下去。
他?看向刘德喜,眼睛一直盯着多宝阁上的一个地方。刘德喜会意,去拿了一个锦盒过来:“您是要拿这个吗?”
太上皇闭了下眼睛,表示肯定。
刘德喜便将那?个锦盒呈给朱正熙。朱正熙迟疑地打开,里?面是一道有些旧的诏书?。他?慢慢展开,看到诏书?上的内容,一下站了起来。这是当年父皇在皇爷爷的梓宫前,要大?太监刘瑛念的遗诏。
“父皇给儿臣看这道圣旨,有何?用意?”朱正熙问?道。
暖阁里?安静了一会儿,此时只有四人,灯台上的火焰被夜风吹得晃动,连带墙上的四道影子也?晃了晃。徐邝说道:“皇上再仔细看看这道诏书?。”
“这,这并不是皇爷爷的笔迹。”朱正熙握着诏书?的手已经有点发抖。若是按照父皇当初登基时的说法,诏书?是皇爷爷早就立下的,那?么这么重要的诏书?,应该是他?亲手所写的才对。可是他?记得皇爷爷的字,非常平正的楷书?,与这个匆忙写诏书?的人完全不同。
而且这诏书?上的字迹,还隐有几分熟悉。
“父皇,是您写的!”朱正熙几乎难以抑制地叫出来,这字体虽然?刻意改变了笔锋,但一些书?写习惯还是容易辨认的。
“您怎么刻意伪造皇爷爷的诏书??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说这皇位真的应该是九叔的,您抢了他?的皇位,又传位给我,那?我岂不是等同于跟您一样??”朱正熙难以置信地摇着头。虽然?这个念头在他?心中百转千回,不止一次出现?过,但他?都下意识地否定。
直到真相浮出水面,他?心中最后的那?点幻想终于如水泡般破灭。他?的父皇竟然?是这种?篡位的贼子!而他?所坐的龙椅,本就是偷来的!他?觉得周身冰冷,看着床上之人的目光有几分陌生。
太上皇说不了话,徐邝的面容狰狞起来:“那?又如何??自古成王败寇,将江山交给一个低贱女人所生出来的儿子,难道他?就有本事能坐稳吗?实话告诉你,先帝没有留下任何?一道遗诏。这皇位也?不是朱翊深的!”
“你们现?在告诉我这个作何?!”朱正熙将那?道圣旨猛地一摔,叫道。
“皇上,您已经是皇上了,接受了各藩王和使臣的朝贺,是天下的正统,没有人能把您从这个位置上拉下去。可是朱翊深不得不防啊。他?倘若知道这道遗诏是假的,他?对您还会忠诚吗?他?肯定想着怎么推翻您。所以京卫不能交给他?!”徐邝义正言辞地说道。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京卫的指挥权。那?么舅父觉得朕应该交给谁?”朱正熙冷冷地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回家晚了,字数只能这么点。这文剩下不多了,我在想着如何收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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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问题来了,上面那句话是真的咩~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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