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澄正在问沈如锦鸿儿的情况,一个?丫鬟小跑到她身边,耳语了几句。她立刻站起来:“姐姐,我先走了,王爷不太舒服。”
“瞧你着紧他的样子。”沈如锦拉着她的手叮嘱道,“我知?你喜欢他,可你得听我一句劝,对男人别太在乎了。把感情当真?,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我的前车之鉴还摆在这里呢。”男人都是贱骨头,她以前觉得她跟徐孟舟之间琴瑟和鸣,有?爱情。可是不到一年,就发现自己这个?可笑的梦应该醒了。
若澄只想?赶紧去看?看?朱翊深的情况,胡乱地点头敷衍。
沈如锦觉得她真?是被晋王吃得死死的,又怕说多了怕影响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这傻丫头早晚有?一日会明白,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若澄走到方老夫人面前跟她说了一声,方老夫人起身道:“老身送王妃。”
“使不得,您是寿星,还要招呼客人,我自己走就可以了。”若澄连忙摆手道。她身上实在没什么王妃的气势和架子,就像邻家的小姑娘一样可亲。方老夫人已经扶着丫鬟站起来,微微笑道:“应该的。王妃先请。”
若澄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方老夫人一道出去,那些轻视她的目光都有?所收敛。行到走廊上,方老夫人才说道:“玉珠那丫头被父兄宠坏了,性情难免骄纵一些,但她本性不坏,不会做栽赃之事。王妃大人有?大量,还请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今日之事,老身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您的舅舅一个?公道。”
“老夫人言重了。”若澄说道。方老夫人能亲自送她出来,已经是给足了她脸面。她本也不是睚眦必报的人,十分能体谅别人的难处,因此也没把方玉珠的事放在心上。
快到垂花门的时?候,方老夫人停下来,转身对若澄道:“老身就送到这里吧。”
若澄道谢,告辞离去。
身边伺候方老夫人多年的丫鬟问道:“您怎么对晋王妃如此恭敬?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抬举她。您怎么说也是朝廷封的一品夫人,辈分又高,不用如此。”
方老夫人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此女相貌出众,性子温婉,想?必十分讨晋王的欢心,否则也不会小小年纪就被立为王妃。刚才我在花园之中,见?有?人一直在暗处护着她,应该是晋王的人,才把事情压下来。否则玉珠那丫头,今日想?必无法脱身了。”
丫鬟接着说道:“可那晋王现在就是个?泥菩萨,没兵权没实职,连个?藩王都不如,老爷都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都说他早晚要被皇上赶出京城呢,我们怕他做什么?”
方老夫人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我虽一介妇人,也知?道朝廷形势瞬息万变。今日堂下臣,明日人上人。皇上在登基之前,不过?是鲁地藩王,谁能想?到他会登基?何况晋王自小就跟在先帝身边,首辅为师,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你们就跟玉珠一样短视,早晚咱们这个?家也要跟着完蛋。”
丫鬟不敢再?说了,乖乖地扶着老夫人回到宴席上去。
若澄出了门,急忙回到马车上。朱翊深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若澄掏出帕子擦他脸上的汗,小声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回去我叫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马车驶离方家门前,朱翊深睁开眼睛看?着她:“没事,只是喝了点酒,有?些头疼。听说你今日在方府受气了?”
若澄一愣,她想?过?今日的事早晚会传到他耳朵里,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她小声说道:“之前舅舅的铺子里就有?人用假画来骗钱,当时?舅舅没有?准备,只能忍气吞声。没想?到今日在方府又有?人把画换了,诬陷他们,还好我们姚家有?个?祖传的……”
朱翊深抬起她的下巴:“我没问你这些,那书画装裱的事情,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若澄被他看?得心里发颤,他带着血丝的眼睛带着几分探究,仿佛能看?穿她。她要是和盘托出,做生意攒钱都是为了自己将来留条后路,只怕他要生气。可若今日不说,他分明已起了疑心,再?从别人那里知?道,恐怕也会大发雷霆。他们之间怎么说也是夫妻,她的确不应该隐瞒。
若澄微微支起身子:“我,我跟你说实话?,你不能生气。”
朱翊深看?着她,不置可否。他倒要听听这个?丫头能说出什么震惊他的事情来。
可这个?时?候,马车忽然停下来,萧祐在外?面说道:“王爷,刚刚宫里传来消息,昭妃娘娘早产,胎儿没能保住,说是个?成了形的男婴。太医查出昭妃的饮食里被人下了红花和麝香,矛头指向了徐宁妃身边的女官……皇上大发雷霆,要拿宁妃问罪,太子殿下却?护着宁妃,与皇上顶撞了几句,皇上被气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