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阮璃没有出声,一边任电话那头质问，一边从伟伦的菜板上取了块生洋葱，放到眼皮下面蹭了又蹭。
直到自己眼眶通红眼泪泛起，她才用沙哑的嗓音出声：“爸爸……我想你了，我能给你打个视频吗？”
阮东升：“……”
视频接通了，阮璃歪在沙发上，头发微乱,素颜,一双眼睛红红的,一看就刚刚哭过。
“呜呜……爸，为什么你也和网上那些人一样不相信我冤枉我？……
那天我车坏了，我经纪人和司机都在呢,我上车去避避雪……
视频被剪接过的,假的，那个人是舒湛呀！你应该我有多讨厌他吧，怎么可能勾.引他！……
在录节目呢，都有摄像头的，怎么可能……
你想呀，姐姐那么厉害那么棒也没进前三十二名,我拿了第三名，不知道多少人嫉妒我……
热搜都是买的，假的，要不是因为我没钱，我完全可以自己把热搜撤了……
啊？多少钱？要几十万呢！有些热搜买的排名高,撤下来要一百万！……
生日时给我的钱？都半年多了，除掉开销花费，剩下的我不舍得用，下个月你生日我要给你买礼物，本来想给你惊喜的……
不行，我不想乱花你的钱！你赚钱很辛苦的，以前我不懂事，现在我自己学习努力赚钱才明白赚钱多不容易！……
那好吧，别给太多，嗯，我听你的……
爸，还有你别怪姐姐，她也是被网络上的人误导。嗯，我下周回去吃饭，爸爸再见。”
挂上视频，阮璃长长出了口气，接过伟伦递来的热毛巾，把脸收拾了一下。
擦拭干净，手机响起叮的一声，她拿起一看，到账了。
“你爸给你打了多少？”伟伦低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员工怎么能问老板的收入呢？”阮璃直接把屏幕递给他看，上面显示着数字五，后面跟了五个零。
伟伦不说话了，默默给她鼓了鼓掌，转身继续去处理食材。
他给她做完午饭，便下楼去处理快递的事。
因为报了警，公安必须要上门询问一下当事人，祁湛作为目击者也需要配合询问。
然而他全程态度冷淡，答完就回去自己公寓，别说关心，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阮璃，完全不像她和伟伦表述中的那样“进展顺利，很有门”。
伟伦对她所谓的计划很没信心。
“既然如此，那就助推一把。”
阮璃一边用小号唰着网，一边慢条斯理的笑了笑，“恐.吓快递都有了，还差其他的吗？”
“……”
第二天晚上，祁湛下楼去完超市回去时，在公寓楼下见到了慌慌张张的阮璃。
她穿着便于运动的绒衫，匆匆跑向公寓楼大门，一步三回头，差一点磕在大门前的台阶上。她没计划真的磕一跤，主要是觉得祁湛不太可能扶她。
她只需要做出被人跟踪的假象就可以了。
这片小区很大，偶尔会有几盏不太好的路灯，绿化树荫占地很广，若真有什么人想要潜进来藏着，保安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当然，最主要是她得摸清祁湛的时间点。
这个时间点不能在白天，容易露陷。
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嗯，人这一方面，好像并不是太和。
相比之前她收到恐.怖快递时，他亲身帮助的程度，这一次他仅仅只是蹙眉看了她一眼，道：“以后晚上别出门。”
“……”就这？没了？
阮璃跟着祁湛走出电梯，看他拎着超市口袋进屋，然后她默默进了自己的公寓，亏她还为了惊吓表情逼真，用粉底和青色眼影化了个楚楚可怜的花容失色妆……
知道这次祁湛的态度后，伟伦原担心她还要再折腾，但阮璃心里明镜似的，一次两次撞见还能说是意外巧合，第三次再撞见，之前哪怕是真的也会一起被认为是假的。
目前阶段，她暂时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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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觉这两天颇有疑惑。
BOSS以前哪怕去佳梦花苑住，最多也只有一晚，可这次居然待了两三天，而且这几天里他一次都没去公司。
难道是在闭关创作吗？
可他创作不是向来习惯去郊区别墅吗？
直到这天，他接到电话。
“去问一问飞奥那边的人，已经很多天了，他们不准备做点什么？”
方觉觉得自己大概听懂了，又觉得自己似乎没懂：“BOSS，我们这是要帮阮小姐澄清之前的事吗？”
祁湛捏着手机，觉得往日里少语能干的助理今天特别啰嗦，他沉默数秒，挤出一个字：“是。”
“那请问BOSS，是所有事都要翻清吗？幕后那位要不要爆出来？”这个他还真得问问，他是祁老爷子那里过来的，祁湛的家事他多少了解一些。
姓舒那边两位算不上什么正经百八的亲戚，也因为利益做出过不好的事，但毕竟曾经照顾过他几年。
“你看着办吧。”他挂上电话，心头烦躁袭来。
他不该帮她，也不该觉得她可怜，更加不应该理会她的任何事。
他就应该袖手旁观，冷眼看着她凄惨无助的模样！
可是——
他告诉自己，哪怕要看到她凄惨落魄无助，也不该是这种方式。就算整治，也得按照自己的方式来！
几乎是一夜之间，阮璃惊喜的发现，自己又活了！
绯闻恋爱不是自编自导的炒作，而是半途车子抛锚，恰好曾经综艺节目合作过的导师路过，天冷让她上车避避雪。
断章取义的视频公开了前后完整的，可以很清楚看到她像是因为害怕在躲什么，跑的太急收势不住撞到他身上，但在撞到后也立刻放开了，根本不是投怀送抱。
并且后来祁湛和她对话后，还一起返回了教室。
其后又有《星途人生》的工作人员出来表示，那间教室的中央空调那几天正好出了点问题，偶尔会发出咯拉咯拉的声音。
白天因为吵杂不明显，也没人发现，后来是有人觉察到空调不送冷风才找人过去修理的。
所以前后联系起来，阮璃估计是晚上听见了怪声才会害怕跑出教室，撞上祁湛。
至于被打码变声的所谓爆料人，是之前被节目组淘汰的选手，对方妒忌阮璃出道，故意抹黑。
祁湛工作室发声的那四个字，原意是在澄清并没有恋爱这个事实，没想到会被人过度解读。
事情发生至今已经一个多星期，网络的暴力超出节目组的想象，这才彻查了事情，发现是之前被解雇的员工因心怀怨恨所以收取好处费泄露了监控视频。
同时，节目导演也发声，表示阮璃是很难得肯吃苦又很有天赋的艺人，她最终能获得第三名全是她自己努力得来的。
这样一个年轻上进的女孩子，她不该因为别人的妒忌而背上莫须有的骂名，希望网络善待她，也希望众网友能口下留情。
……
一步一步，零零总总，数次热搜，最终压了阮璃一个多星期的污.名被全部洗清。
阮璃唰玩手机，躺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
祁总一出手，就知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