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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39(2 / 2)


陈昭也跟进去。

第一眼?看到的,却既不是那雕琢华贵的中式红木鞋柜,也不是那半人高的白瓷花瓶,而是两座类似于机场检查违禁物的金属探测仪。

“在家里摆这?个?”她挠了挠头发,有些失笑,“钟生,你朋友也太有警惕心了。”

谁说不是呢。

他淡淡带笑,放下手中纸袋。

这?间公寓购入的时期,正好是钟礼扬在香港车祸身亡后不久,钟老爷子为了纪念爱子,在钟礼扬生前常常念叨的上东区购置房产,特意叮嘱加强安保系统,不外乎是“不想让悲剧重?演”。后来,又把这?座单位划归他名下,也是为了纪念那位名义?上的父亲。

如?果不是今天左右权衡,这?里是最?安全?的去处,或许再隔十年,他也不会?回?来。

幸好,这?伤情并没持续太久。

回?忆尚未完全?,陈昭已换了拖鞋,先一步迈过安检仪器,又在机器那头,冲他挥挥手,“钟生,也不是完全?没用嘛,就当多?一层保护了。”

钟绍齐回?过神来,便?也跟在她身后迈进客厅。

和他近来同?钟礼烨居住的长岛别墅不同?,这?间公寓的装修完全?没有丝毫欧式风格的影子,而更偏向于完全?浓厚的东方气息:无论是苏州锦缎铺就的地毯,还是薄如?蝉蜕的丝质窗帘,碧青色的古典色调。

总是——或者说,很大程度上,都让钟绍齐想起自己的母亲洛如?琢过去曾经经常念叨过的洛家老宅。

不明就里的陈昭坐在沙发上,好奇的视线在室内四处逡巡。

而他站在原地,久久地,凝视着不远处露天阳台上、早已枯萎的的花架和破败秋千。

虽然?刚才已经叫司机安排钟点工过来打扫清理,但?枯败的花不比一扫而过的灰尘,时间走?过,要枯木回?春,实在有点太为难人。

良久,他在她身旁落座,轻而又轻的声音飘忽着,不过一句:“我妈妈以前说,她年轻的时候,很想来纽约读书,有一间自己的公寓,在阳台上看看书,画画行人,累的时候,就在那睡一觉,晒晒太阳。”

只有在面对陈昭的时候,他从不吝啬分享自己心里突如?其来涌上的回?忆。

有关?父母,有关?家庭,有关?他的过去。

“那很好啊,”陈昭冲他笑笑,复又扭过头,低垂视线,一边晃晃酸痛的小腿,嘴里不忘咕咕哝哝,“你喜欢的话,以后我们也换一个有阳台的房子,我给你也摆个书架好不好?”

钟绍齐:“……”

他伸手,无声间,只揉了揉她绵软长发。

是了。

他看到的都是回?忆,她想到的都是未来。

于他而言,虽然?牛头不对马嘴,却又不失为一种微妙的弥补。

不堪回?首的记忆总会?消散,他只需要守住有她的未来,生于这?般家庭天生的迫不得已、矜贵清冷,都会?成为无需回?忆的过去。

她察觉他的失神,歪歪头,问:“钟生?怎么了?”

这?话惊醒他片刻怔怔。

只收回?手,转而起身,拿来个沙发枕,垫在她身后,复又把西?装脱下,盖住她膝盖以上的裙摆。

陈昭:“?”

钟绍齐笑:“别动就好。”

确认没有走?光的危险,这?才轻轻扶起她的腿,搭在自己膝盖。

“不是要听我打算做什么?”他调开话题,手上力气不轻不重?,帮她按着发酸的小腿肚,“我慢慢说,你慢慢听。”

“那、那,好。”

陈昭只能点头。

她……她在心里捂着脸。

实在有点害羞。

寂静的客厅里,遂只有男人声音沉沉,将因由结果,娓娓道来。

“当年那场车祸,我爷爷并不是‘主谋’,充其量,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江瑜侃在香港兴风作浪了一回?,当然?,这?里头少不了宋家的掩护,”他言语中情绪淡淡,“既然?我这?个拦路虎不在了,我爷爷也就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钟礼烨身上。但?你也看到了,昭昭,过了两年多?,他费尽心思从小培育长大的好苗子,似乎并没有帮他振兴钟氏的能力。”

听话是听话,可钟礼烨的成长环境,实在太缺乏向上的推动力。

犹如?温室里的花朵,见风易折,对于一个守业者而言,他所欠缺的品质太多?。

说到底。

应了那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心里一声叹息,默认了钟礼烨与宋致宁在某种程度上、纨绔子弟的共性类似。

“所以呢?”却又问一句,“钟老爷子把钟礼烨——托付给你了?”

钟绍齐沉吟片刻,给了个并不彻底明确的答案:“算是吧。”

经过当年的订婚事件和车祸,哪怕他们明面上能把这?些不愉快从容揭过,但?是不可否认,爷孙离心,已是难悔之局。至少比起钟氏,现在自己更看重?的,是SZ是否能绝地一击、起死回?生,而非钟家究竟走?向何方。

他微微蹙眉。

“……我需要钟氏的力量帮我扳回?一局。现在,除了我名下持股之外,SZ的第二大股东,就是在这?两年间先后买进了SZ接近20%的股份的□□,为了拿回?主导权和引入后续资金,接下来,会?有一场很凶险的仗要打。”

钟老爷子比他更清楚这?其中的变化。因此,才用钟氏四年的实际掌权,作为他跟江、宋对局的筹码,换取他在钟礼烨成年之前的栽培。

毕竟,除了为钟礼烨安排周家联姻辅佐之外,他们爷孙之间的君子协定全?凭道德约束,钟老爷子依旧吃定他的为人,给了他基本的信任,而他对钟家,也并非全?无感情。

陈昭听出他话里的半分落寞。

望向他时,看见男人眼?帘低垂,长睫投落的熹微阴影下,却看不清那眼?神中究竟一瞬之间,有怎样的暗潮汹涌。

末了。

也不过听到,那一句不知在他心里酝酿过多?少年的盖棺论定。

“我爷爷算不上一个坏人,作为商人,他为了公司形象,也做了很多?慈善、救了很多?家庭——站在我的立场,我只是有点遗憾。”

“……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我的家人。”

他们之间,从来只有教导和训斥,而没有温情的瞬间,他——

……?

眼?前一动。

某位不安分的陈小姐,大概是在心里排练过数百万遍,因此才这?样动作迅捷、稳准狠……凑到他跟前来,鼻尖抵鼻尖。

殷红的唇畔近在咫尺,她颈间香气亦萦绕鼻尖。

思绪和手中动作,便?这?样一齐顿住。

钟绍齐抬眼?,尚未看清陈昭而今神色,一只冷冰冰的手,却先一步,倏地探上他侧脸。

纤长五指,描摹着他眉骨,自眼?睫而下,复又停留,摩挲唇畔。

她生的过于艳色无双,呼吸太过灼热。

她也太懂他的软肋和敏感,所以,就连屈膝抵住他的腿侧,都计算精密,仿佛早已算计好这?一天,等待被亲吻,被采摘。

她说:“钟同?学,我觉得,能让你忘记过去的方法只有一个。”

他听出她的言外之意。

回?应的声音,也因此略显沙哑:“嗯?”

果不其然?。

陈小姐朗朗大方,不容置喙,留下一句:“是我。”

甚至,得寸进尺,步步紧逼。

她说:“钟同?学,你上次把我嘴唇咬破了,这?次我咬回?来……好不好?”

“……”

钟绍齐低垂眼?帘,下颔紧绷。

而压倒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却不过是陈昭的一句——

“我总觉得,我们会?有一个家。”

一个温暖明亮的家。

一张漂亮的书桌,一个满当当的书架。

一群长得像你也像我的小孩。

“所以呢,我亲亲你,你就笑笑,好不好?”

她颊边酒窝深深。

却又这?样,仰起头,捧着他的脸,如?此虔诚而温柔的亲吻他。

轻啄的动作尚未深入。

后颈却被人按住,几?乎嵌入她发间的力气,将她拥进怀中。

遮盖裙摆的西?服,揉皱在地。

她微微仰起的颈线修长,额间汗意涔涔,十指紧扣,按在身侧。

男人沤红的眼?圈由上而下,俯视着她同?样绯红的脸颊。

末了,膝盖抵住沙发,他将她拦腰抱起。

相?抵的脖颈间热气盈盈,不过是客厅到主卧室那几?步路,却走?得空前漫长。

直至后背触及柔软床铺。

直至男人沿着她唇畔一路而下。

不知过了多?久。

微阖的房门之中。

唯有生理性的泪水夹杂着断断续续的低吟、似有若无的喘息声。

终于,再无从遮盖,带着哭音,殷殷切切。

一夜无眠。

作者有话要说:姐妹们,我尽力了,关门,熄灯。(友善的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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