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白今晚还有事?,本就没有打算留下,正好又碰上陈元洲临时被抓去拍物料,更是连在停车场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热恋期的小情侣,一会儿没见着对方就要抓心挠肝了,此时只能在电话中听听对方声音,姑且缓解一下思念之情。
许知?白上来先祝贺了一下陈元洲打进总决赛,又夸他今天发挥得不错。
陈元洲在摄影棚里?红了耳朵,找了个镁光灯照不到?的地方背过身去,终于没忍住笑?了起?来。
许知?白现在已经可以轻轻松松地就拈出一两?句打趣的话去逗陈元洲了,此时听到?陈元洲的笑?声,自己也乐,又放轻声音去说“我们洲洲好棒呀”。
这是陈元洲最听不得的一句,杀伤力堪比核武器,他耳根的红色不断蔓延,直接又在电话里?没声儿了,半晌听到?许知?白在那边带点得意地笑?起?来。
不同于许知?白之前几?乎没有声音的克制微笑?,她此时的笑?声要开朗许多?,隔着手机都能听出高兴。陈元洲觉得这样其?实很好听,一面脸红,一面在心里?想着下次要告诉许知?白,让她不用拘束,可以多?这么笑?笑?。
笑?完许知?白又问他这一周的安排,陈元洲便乖乖地数着手指头一件一件报给了她,拍摄、训练、比赛,算下来竟然一周都空不出时间来和她见一面。
好在两?人谁也没因为这一周的无法见面而苦恼太久,毕竟见面还有的是时间,总决赛可不是每个赛季都能打进的。
陈元洲那边又要去拍摄了,许知?白于是趁着最后几?分钟又叮嘱了他一番。
“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可能做不到?了,但如果?困了就找时间休息一会儿。压力太大了可以给我打电话,不要憋着。”
她每说一句,陈元洲就嗯一声,语气里?没有半点不耐烦。许知?白说到?后面又开始笑?,夸他好乖。陈元洲窘迫地顿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讷讷地又“嗯”了一声。
路过的工作人员瞥了一眼那个站在墙边背着身打电话的少年。
高高的个子宽阔的背,挺拔地站着,背上的队服印着他的职业ID:“TCG.PAI”。
伴随着刚才那场比赛的胜利,他和他背后的队伍已经获得了本赛季保底亚军的好成绩,甚至还可能拿到?冠军。
仅仅用了一个赛季的时间,他就让所?有人都记住了他的脸——不光是凭他好看?的五官——赛场上面无表情地操作时,他的神情中有一种格外迷人的冷静和专注。就算是刚凭着极限到?令人发指的操作完成了关键击杀,也没法在他脸上看?到?一点波动。
很难相信此时他正在被电话里?的人用“乖”这个词来形容,同时也很难相信,那张背对着墙的脸,此时正带着怎样都掩饰不住的温柔笑?意。
挂电话之前,许知?白收起?刚才带着玩笑?意味的语气,很正经地和陈元洲说道:“无论一周之后的比赛结果?怎么样,都不要有心理压力。这才是你的第一个赛季。输也好赢也好,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陈元洲听得很认真,闻言点点头,意识到?许知?白看?不见,又“嗯”了一声。
许知?白看?不见他的神情,听他没有多?言,叹了口?气:“我就是担心你压力大还不肯告诉我,自己一个人憋着。特别是你们这次的对手,那个打野之前还……可能是我觉得如果?自己遇到?这种事?会压力很大吧,甚至还会觉得害怕什么的。所?以下意识觉得你也会有压力。也许是我想太多?了。唉,总之我就是希望你不要什么都闷在心里?啦,至少可以和我说一说。”
许知?白说到?后面思绪乱糟糟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等她说完,陈元洲却没回复,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要不是陈元洲那头始终有嗡嗡响着的背景声,许知?白还以为信号出问题了。
半晌后她终于听到?陈元洲艰难地开口?了。
“我现在,嗯……其?实没什么感觉。”
陈元洲刚才是在组织语言。对他而言向他人剖白内心其?实是很难事?情,他习惯不去形容自己内心时不时冒出来的那些想法,只用一张没有表情的脸把它们都掩盖下去。
许知?白对他的担心,他完全?理解,隔着电话无法用拥抱或是亲吻来传达心情,他只好艰难地学着开口?把话都说出来。
“就,还挺没有实感的。一直在闷头训练、打比赛,突然就要进总决赛了。”
许知?白安静地听着陈元洲磕磕绊绊地说着心里?的想法,没有打断他。
“要说害怕或者压力大什么的,其?实也没有。就是在想着接下来要怎么打才能赢而已。今天卷毛问我,怕输吗,我那个时候都没有想过,如果?输掉了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后来想了想,也觉得没有什么可怕的,至少现在一切还没有发生。”
陈元洲挠了挠头,又补充道:“其?实这种心情有点像我当初接近你的时候的感觉——别笑?呀,我是认真说的。就算知?道可能结局会失败,会失去你,甚至连朋友都做不了,会变得很难过,但是我还是选择了走向你。”
“冠军也好,你也好。与其?说是不害怕失败,不如说是因为太过渴望了,一想到?放弃或是退缩,那份痛苦会比失败带来的痛苦还要强烈,所?以即使有可能会失败,也会义无反顾地往前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终究还是晚了一点点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