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传说中的少正卯之诛,那也是光明正大之下诛杀。
君子当堂堂正正,岂能犹如阴沟臭老鼠一般?
“好好好,你们嘴硬!”朱厚熜被二人之言,气的当场说不出话,胸口一阵浮动,大口呼吸两口气之后,便将手上供述揉成一团,丢到二人脚下:“把这个拿着,看看你们做的好事,尔等果欲只手遮天?
朕便告诉你每,当世只有一人能够一手遮天,那便是朕。你们不行,杨廷和也不行。”
毛纪、蒋冕二人擦了擦额头汗水,然后颤颤巍巍捡起地上供述,开始逐字逐句,一张一张览看,越看到后面,二人脸上越发难看,直到最后一字不说,只是站在原地。
“怎么不说话了?”
“臣不知道这供词从何而来,但既然有人如此言之凿凿,臣伏首认罪便是!”
二人也是光棍异常,不再继续坚持不认,而是直接伏地认罪。
虽然是认罪,但并不是认罪。
因为二人这是古代士大夫传统,有人弹劾之时,无论是否有事与否,基本都是先伏阙认罪。
如宋朝范仲淹、朱熹等被弹劾爬灰,他们都会二话不说,先行伏阙请罪,这是最基本做法。
朱厚熜自是也听出二人弦外之音,当即走到殿门,一把打开大殿说道:“周包荒及人证、物证进来。”
周包荒得到命令,带着一帮人,鱼贯从如,关好殿门之后,趋步走到朱厚熜面前行礼:“臣……拜见陛下!”
“国丈,你给两位阁老说说!”
“遵命!”周包荒也没有迟疑,然后侃侃道来:“锦衣卫校尉曾见两位阁老家仆……臣命校尉一路跟随,直到张璁所住驿站着火,校尉也在当时,人赃并获……臣奉命诏狱拷问,今人证物证在此,请陛下御览。”
“两位阁老还有话说吗?”
“臣等无话可说,既然国丈言之凿凿,臣认罪便是。不过锦衣卫当年为奸佞江彬所掌……”
毛纪、蒋冕说到底见了棺材依然还不落泪,甚至将屎盆子扣在已经死得骨灰都不剩的江彬头上,以江彬曾经执掌过锦衣卫,否定锦衣卫供词。
至于家仆之说,他更是不承认,直言自己根本不认识眼前之人,更没有做过刺杀江彬之事。
甚至话里话外,有指周包荒刑讯逼供……
反正归根究底,二人可以认罪,但对于密谋刺杀张璁一事事实却是一个字不认。
朱厚熜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二人打算就是死扛下午,气急败坏的朱厚熜连声叫好:“好呀!好呀!好呀!尔等以为这般,便可包庇真凶?
我本欲给尔等一些体面,你们自己认罪,此事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汝辈给脸不要,那好,可知道本朝是有株连的。
你们不认锦衣卫之言?可以!
太祖当年族李善长党羽之时,拒不认罪之人也是大有人在,可依旧染红秦淮河,不知道你每能否染红京城?”
“臣不敢包庇任何人,臣等已然认罪,陛下觉得该如何便是如何……”
“哦?你以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种借口就能威胁朕?那好,你不认,朕有办法让人认罪伏法,你们就在这里好好跪着!”
事到如今,朱厚熜也没再想二人认罪,心里一番盘算之后,也觉得是时机摊牌了,于是不再管二人,率领所有人离开文华殿。
“湘皋公,以为接下来该如何?”
虽然之前跟朱厚熜拒不认罪之事,显得义正言辞,可皇帝走后,毛纪心里有些忐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