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夏天喜欢上的那个少年,将要在同样的夏天离我远去了。
——如果可以,我想要跟你……
司谣立即切断了脑内进行到一半的回忆。
……呸。明明和她!没有一点点的!关系!
“同学们,接下来,你们的任务就是——”
讲台前,沈东辉用鼓舞士气的语气,动员道:“学习!!”
.
学习——
是真的很耽误打游戏。
阳光透过落地窗的一角,映出电脑屏幕前的少女身影,连她的发丝都被照耀成了灿金色。
令人懒意洋洋的周六下午。
简言辞刚从里面走出来,就瞥见了这么一幕。
小同学正团在座位上打游戏,此时那头蓬松的自然卷短发沐浴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毛茸茸。让人想摸一把。
自从沈东辉说过那番话后,司谣感觉自己对待游戏的态度发生了一点变化。
——从十分投入地打游戏,变成了非常不安地打游戏。
不安到,等待开局的那几分钟,司谣第一次将手伸向了自己放在旁边的书包。
争分夺秒地,掏出一本物理精典。
摊开在膝盖上,垂下脑袋。
她认真地看完题目,捏着笔,在第一道题上就卡了壳。
正想转身找一张草稿纸来算——
“选B。”
司谣被吓得浑身一打颤,下意识扭过头,猝不及防地,就对上了男生近在咫尺的脸。
“……学,学学长你,”她瞬间弹开,仰着脑袋,往后撤离一点,“睡睡醒了,啊。”
“嗯。”
身后,简言辞弯着点腰,视线不经心越过她的肩膀,正停在那道题目上。
“不是在打游戏吗?”可能是刚睡醒,他声线低淡,勾着点儿莫名的气音,“怎么还三心二意。”
“我,我们作,作业比较,多。”
距离咫尺,她听到简言辞询问:“很多吗?”
好半晌,司谣才小声挤出一个字:“多。”
简言辞笑:“那怎么还偷偷跑出来?”
“……”
这人怎么怎么怎么能管这么多!
司谣梗着脖颈,盯住卷子,又看了半晌的题目,忍不住重新扭回头:“为为什么会,选B?”
“算一下。”
他刚才不是也没有算。
两分钟后,司谣放弃了用意念做题,正准备从书包里找出草稿纸来算。
刚抓到书包的边缘,余光却突然瞅见游戏已经开了。
她条件反射地松手,想打完游戏再做题。就在下一刻,被扯到一半的书包顿时支撑不住重量,直接掉下了桌。
拉链开着,作业本和卷子哗啦啦散落了一地。
司谣连忙弯下去:“我,我我来……”
已经晚了。
她眼睁睁看着简言辞从地上捡起自己那张月考的成绩条,一瞬间,整个人僵滞成了一块人型小饼干。
大脑空白几秒后,是铺天盖地的不知所措。
简言辞还在垂眼看那张成绩条。
司谣迅速转过身,握上鼠标。像抓住一块浮木。
开始打游戏。
——31名。简言辞知道他们班只有39个人吗?
——但是她的英语也没有那么……差吧。
——他看完就放回去了没有?他他不会都看了吧?
昨天让司桂珍知道成绩的时候,司谣都没这么紧张和丢脸过。
就在她脑内的弹幕已经快滚出五百行——
“这位同学,”简言辞的声音在旁响起,悠悠地问,“需不需要特殊服务?”
司谣差点扔掉鼠标:“什、什么?”
她都不敢转头看。
只能听见声音。
“给你辅导作业。”简言辞说,“打完游戏过来,帮你戒一戒网瘾。”
司谣盯着屏幕,现在团战在打什么,完全没看进去。
“……哦。”
余光瞅见,简言辞帮她捡起地上的东西后,拎着她的书包,去了飘窗那边。
司谣几乎是全身紧绷着,打完了一整局。
战绩惨不忍睹。
她喝完剩下的半盒牛奶,推开椅子起身,磨磨蹭蹭,忐忐忑忑地挪过去。
简言辞随意靠坐在窗边,模样散淡,不知道在翻她哪一张月考卷子。
司谣揉了揉后脑的短发,就突然产生了一种,要见教导主任的感觉。
恰好简言辞在此时抬了抬眼。
视线落在被她扒拉乱的头发上。
司谣走近,想看看他手里的是哪张卷子:“学学长,你……”
话音未落。
面前的男生伸出手指,始料未及地,勾住了她的一小捋头发。
司谣不由浑身一炸毛,立即抬头。
“小同学,”简言辞看着她,修长手指轻轻拨了下她垂落的发梢,那双桃花眼稍稍弯起点儿,问,“为什么把头发剪短了?”
窗外的光线懒懒散散地打进来。
勾勒过男生的下颌线与脖颈的弧度,像画板上最亮的颜料,在他整个人周遭都镀了一层薄光。
离得太近,连他的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被阳光染成了漂亮的金色。
司谣还没听清楚这人问了句什么。
就听见自己的胸口处,有什么清晰无比地,重重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