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梅宁和李秀娥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迟梅宁道,“想必事情很快便能结束了。”
李秀娥神情有些怔忪,半晌回神,“希望如?此吧。”对于李家,她所有的温情都在母亲死的那年消失殆尽。父亲昏聩,信任姨娘,便将妾侍扶正,虽然族里不赞同?,然而父亲却是李家唯一在朝为官的顶梁柱,最后族里也?不了了之。后来她被继母算计,族里分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为着李家的声誉在继母的撺掇下要将她沉塘。那时她并不知兰泰信回来要娶她了,更不知道李家那继母担心她嫁到兰家会对他们不利才如?此恶毒。
她继母起初算计她只是觉得她碍眼,本想将她名节坏了再随便把她嫁了,却不想兰泰信居然回过头来要负责了,李家想让继母生的女儿嫁过去,可惜兰泰信不同?意,李家便借机让兰泰信满足他们的野心,再让他回来娶她。然而没等兰泰信回来,她就要被沉塘。若非舅舅……
也?不知舅舅如?今如?何了,当年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引人注意,舅舅将她送到清溪村安排好一切便离开了,起先舅舅还写过几封信宽慰她,再后来她写过几封信却都如石沉大海,再也?没收到过舅舅的回信了。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李秀娥想到那些事就忍不住颤抖。
现如今她的儿子和男人要帮她讨个公道了,何止是大快人心,她简直想放鞭炮庆祝一番。
迟梅宁听李秀娥说起过那些事,心里明白李秀娥心中复杂的感觉。她问道,“那母亲可想过去寻寻舅爷?说不定他老人家也?在惦记您呢。”
李秀娥愣了愣,苦笑道,“刚到京城的时候我倒是想过,可咱们刚到京城没多久,子阳也忙碌,我便没提起这事。”
迟梅宁笑了笑道,“如?今事情将有结果,等您和侯爷成亲的时候何不请舅爷前来观礼,让他老人家也?知道,您后半生有着落了。”
“也?好。”李秀娥道,“左右不急于一时,过了年我便让子阳去打听打听。”
迟梅宁嗯了一声,又?引着她说了些别的,直到外头天黑了,程子阳也没回来。晚饭后娘俩也没睡,坐在正屋里盘的炕上等着程子阳。
外头的雪更大了,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雪,担心会结冰,几个下人在外头清扫,发出沙沙的声音。迟梅宁有孕后便时常犯困,她靠在迎枕上听着外头沙沙的声音就犯了迷糊。
再睁眼,她正躺在程子阳的怀里,程子阳像抱孩子那般将她托着,见她醒了,笑了笑,“醒了?”
迟梅宁眨眨眼,半天没反应过来,“你回来了?”
“可是饿了?”迟梅宁挣扎着要下地却被程子阳阻止了,“在侯府用过了,我们回房休息。”
如?今怀孕四个多月,周身都敏感,迟梅宁红着脸嗯了一声然后催促他去洗漱。等程子阳回来的时候就瞧见迟梅宁躺炕上瞪着眼睛瞧着他,见他进来还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
程子阳上炕,从后面揽住她,“娘子,我好想你。”
迟梅宁费力的翻过身子来,突然发现想面对面拥抱都困难了,她扑哧笑了,“像隔着一个大皮球在拥抱。”
她探着身子亲了他一口,羞涩的问,“夫君你想吗?”
程子阳一愣,顿时明白她的意思,他眼中倒映着迟梅宁娇艳的脸,心跳都漏了一拍,他忍不住撇开目光不敢看她,声音微哑,“别闹。”
迟梅宁知道他想了,主动抱上他,“大夫说了,头三个月和后头三个月不行?,现在是可以的。”
“当真?”程子阳眼睛一亮,“你没骗我?”
迟梅宁哼了一声,“那算了。”
“那可不能算了。”程子阳笑了声,当即小心翼翼的脱她衣服。
屋里有些冷,但新盘的炕上却很温暖,程子阳担心伤了他,便只脱了她的裤子将她抱到他身上来,“就这样吧。”
迟梅宁头一回用这也?的动作竟觉得很新鲜,然而又?担心伤了腹中胎儿,只能小心翼翼前行?。
外头的雪更大了,两方退兵,程子阳搂着迟梅宁沉沉的睡去。
迟梅宁用手描绘着程子阳的眉眼也慢慢的睡着了。
本以为可以过个安稳年了,不想第二日一早外头便传来吵闹声,口口声声的要求见一面程家的主母。
迟梅宁眉头直跳,直觉便想出去瞧瞧,程子阳已然上衙门去了,只她与李秀娥在家。
李秀娥拦住她自己亲自去门口瞧了一眼,顿时吓得退了回来。
“是,是李家的人。”李秀娥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颤抖了,却不是因为害怕,只因为愤恨。她对李家没什么感情了,甚至觉得再相见也?不相识,可来京城这么久,李家人竟然找上门来了,是想寻仇还是子阳那边事情已经有了进展?
闻言,迟梅宁也?是一愣,接着便道,“他们乐意哭就哭去。朝廷又不是我们家的。”
李秀娥想的比较多,“咱们不在乎,可万一对子阳影响不好呢?”
“这样……”迟梅宁略一思考,对李秀娥道,“娘您进屋躺着去,外头交给我。”
李秀娥哪敢让她一个人对上李家的肮脏货,当即摇头,“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而且李家那些狗东西,还能耐我何如?今的我可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可怜了。”
迟梅宁忍俊不禁,“那成,咱就会会李家人。娘咱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