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的功夫迟梅宁和李秀娥便决定了后头空地的用处,前院因为空间稍微小了些,婆媳俩倒不打算种什么了,吃梅宁你指着门前的地方道,“倒是可以栽种两棵树,夏天的时候也凉快。”
李秀娥又道,“那倒不如搭个葡萄架。”
迟梅宁眼前一亮,“葡萄架可以搭在后院,这里栽上两棵小一些的桂花树,秋天的时候满院子都香喷喷的。”
李秀娥笑眯眯的点头,“就这么办。”
外头商量好了,她们又挨间屋子查看,除了灶房有几个灶孔之?外,其他屋子基本都是空的,迟梅宁哭笑不得道,“夫君说东西要慢慢添置果然不假。”
李秀娥感慨道,“这辈子哪敢想过有朝一日住到京城来啊。”
婆媳俩感慨完就打算忙碌起来,首先家里只有灶台,锅只有一口小锅,显然是门房之前就用的,也不知这一个多月来程子阳是怎么过的。
“咱们出去逛逛买些锅碗瓢盆的回?来?到晚上咱们好好吃一顿。”迟梅宁提议道。
李秀娥也是这么想的,婆媳俩便叮嘱门房看好门一起出去了,临出门前张叔还给他们指了方向告诉她们哪里有卖这些东西的,还道可以在外头租辆驴车或者马车搬回来。
若非男女相处不便,张叔觉得他该是跟着的,看来得提醒老爷尽快采买几个丫头才是,总不能都当太太了还得自己提东西不是。
张叔的想法暂时搁置,迟梅宁婆媳俩也不嫌累,手挽手就出了槐花胡同,走的时候还得记好了位置,免得回?来的时候找不着路。
按照张叔的指路,俩人走了不久便拐进一条颇为繁华的街道,路边的铺子倒是卖什么的都有。杂货店、布庄、绣房、书画铺子,应有尽有。不过今日她们出来主要便是买锅碗瓢盆,其他东西倒是慢慢添置便好。问了几个人,婆媳俩朝那铺子走去,路上不时有轿子或者马车经过,迟梅宁拉着李秀娥躲远了些,不由嘟囔道,“赶马车的也不知道看路啊。”
话刚说完,不远处又有马蹄声响,迟梅宁抬头,便见一三?十来岁的男子骑马缓缓走在街上,迟梅宁拉了拉李秀娥道,“娘,咱们过几日也给夫君买匹马吧,来回上衙门方便。”
李秀娥迎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真瞧见一匹马缓缓过来,李秀娥温和笑了笑,“好。”
说完婆媳俩扭头进了铺子,而马上的人却瞧着熟悉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那是那个人吗?
兰泰信怔怔的看着一老一少?两个妇人进了铺子,他抿了抿唇,扭头问长随,“你说她进京了?”
长随低声应是。
兰泰信无意识的愣了愣,然后翻身下马,“你将?马先牵回去。”
迟梅宁和李秀娥在铺子里挑了锅碗瓢盆又央了店主让伙计帮她们送回?家去,掌柜见她们买的多索性就让伙计推了板车给送回?去,不过她们东西没买完,便给他指了方向让他先送回?去了。
买完这些,迟梅宁婆媳又去买了些青菜和肉,打算晚上做一顿丰盛的庆祝一下。
两人回?转,不多时便到了槐花胡同,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跟随。
兰泰信瞧着两人进了院子,瞥了眼上头的木牌,一颗心?似乎有了着落。
二?十多年了吧。没想到她还真的活着,那程子阳或许真的是他的儿子?还是说程子阳是她后来嫁人又生的儿子?
他不由想到幼弟曾说程子阳眼睛和气质与他相像,心?里突然又有些希冀,要是程子阳真的是他的儿子就好了。但一想到当年之事兰泰信又觉得不是滋味,若是当初他没跑了,直接应下这婚事,是不是他们一家三口便能和乐的住在一起了?
兰泰信抿了抿唇,忽听身后有人喊了声兰大人。他转身一瞧,可不正是程子阳,面对可能是自己儿子的人,兰泰信心里有些心?虚,他抿唇颔首,“嗯。”
程子阳下了值便急急往回?走,同僚得知他太太和娘到了,也表示理解。不想到了胡同口却瞧见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兰泰信,他心?里奇怪,可兰泰信身居高位,整个人不怒自威,程子阳疑惑也不敢再问。
兰泰信瞧着那双眼睛似乎真的越瞧越觉得像自己,说话也不由得缓和了两分,“听闻你母亲和娘子也到京城了?”
程子阳惊讶,不知他为何得知,但还是点头,“是。”
兰泰信嗯了一声,又问,“你父亲呢?”
“在下的父亲早逝,子阳并未见过。”程子阳说完心?中更加惊讶,他爹在哪关兰泰信什么事啊,你一个朝廷重臣在这问一些私事真的好吗?
好在兰泰信没再多问,还颇为温和的朝他点了点头便大步离开了,那步子迈的急且带了慌张,看的程子阳眉头直皱。
程子阳进了家门见妻子和娘在收拾刚买回来的锅碗瓢盆,心?里不由软和几分,“不是说明日再去?”
李秀娥笑眯眯道,“等不及想给你做顿好吃的。”
程子阳唇角弯弯,不经意的问,“你们回来的时候可瞧见了什么人?”
“什么人?”迟梅宁疑惑又看了眼婆婆,“没有吧?”
李秀娥也摇头,“没啊。”
程子阳见她脸上表情不似作假于是嗯了一声,然后又问,“娘可认得兰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