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羽柚月脸上又是惊喜又是不敢置信,她拽住儿子的衣角,“那么,楼下金子先生的自行车也不是你点着的吗?”
黑羽暗忖,好像刚才在米花南署看到的案卷里,这附近公寓楼里确实有一个姓“金子”的报案人。
“当然不是我做的!”
“你没做过的话怎么不说出来呢!!”
“我说过了!”
看到母亲面上怀疑的表情,听着她熟悉的话,赤羽天马不耐道:“我明明说了很多次不是我干的!但谁都不相信我!”
他攥紧拳头,眼睛里的情绪几乎要满溢出来。
“不管说什么都没用,没人相信我!连妈妈你也是!一来就跟老师道歉,你明明已经在心里认定是我干的了!!”
赤羽柚月咬着唇避开了儿子满是受伤的视线。
或许是多年经历所致,她已习惯了唯唯诺诺,习惯了接受别人的欺压,习惯了自己先道歉。因此面对可能是儿子犯下的错误时,她没有据理力争,相信儿子,而是选择了对告状者卑躬屈膝,拼命鞠躬道歉。
她垂着眼帘,像是又要掉下泪来。
“别哭了!”
赤羽天马最看不得她这幅样子,“这没什么好哭的吧!我都没哭呢!!”
浅轮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可能是想起了自己与母亲的过往,像是红了眼眶。黑羽挑了挑眉,意识到主任多半是陷入了情绪,只好自己出声打断了这奇妙的气氛。
“那你知道学校里的火是谁放的吗?”以相信赤羽天马的话为前提,黑羽问他。
少年的眼神暗了下去,如果他知道在学校里点火的人是谁,也不会一直无法自证清白,甚至被退学处分了。
“嗯……”
黑羽皱眉,下意识地拿着笔在本子上点了点,留下几点黑印。
如果赤羽天马说的是真的,他从来没有纵火,那么串联起米花町连续纵火事件和间野宅火灾的关键人物便不复存在了。
毕竟,他们之所以怀疑这两个案子间存在联系,是因为间野宅火灾当晚,赤羽天马出现在了那里,而米花町连续纵火事件的第一次案发时间,也刚好是赤羽天马收到退学处分回家之后。
可案件调查,本就是在与狡猾的犯罪者作斗争。身为刑警,不能仅依靠自己想当然的想法,去判定一个人说的话是否全然可信。
因此,即便面对的怀疑对象还仅仅是个未成年人,黑羽却也不得不考虑赤羽天马撒谎的可能性。
于是,思考了一会儿,他又问道:“那刚才说的住在附近的金子先生的自行车着火这件事,你有看到过什么可疑人物吗?”
赤羽天马先是摇头,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这么说起来,我确实在金子爷爷门口看到过一个奇怪的人。”
有了目击者,往往意味着案件可能获得重大突破。
黑羽正色道:“你还记得那个人的特征吗?长相、穿着、走路姿势之类的,什么都行!”
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赤羽天马绞尽脑汁地回忆起来,“大概是在三天前?是个穿着白色外套、米色裤子、白色渔夫帽的……女人?”
大概是没看到正面,赤羽天马下意识猜测那个可疑人物性别为女,说出口时却自己也不太肯定。
“不好意思……我只看到她一直站在金子先生门外,别的就……”少年为难地看向黑羽。
“具体的时间还有印象吗?上午或者下午这样,模糊一点也可以。”
“啊!有的!是在一大早,大概可能六点不到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