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陈念慈的脑袋有些疼,她抬手想揉一下?太阳穴,无意间发现手腕出?有些红,但也没多在意。
换好衣服后,她偷偷地溜到前厅。
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在场所有人的脸,长?得倒是一派正?气的。
越修齐站于中间,众人围着他,像是星星捧月亮一样。
陈念慈忽然想到了父母在世的时候,他们不是很喜欢这种作风。
即使其他名门正?派想跟陈氏夫妇亲近,他们也不会给这个机会,因为?他们觉得这样做不妥。
至于为?什么不妥,陈氏夫妇还没来得及告诉陈念慈就双双去世了,从小便受父母教育影响的她,自然也是不认同越修齐这番做法。
“越家?主,这魔族是越发嚣张了,倘若此次不能将他们一举歼灭恐会后患无穷。”一命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激动?道。
闻言,陈念慈很是不满,魔族又没伤害他,他激动?什么。
另一个身穿道服的人走到中间,面朝大家?道:“齐家?主说?的对?,现在虽然表面看?起来是一片平静,可我们大家?都知?道魔族始终是个隐患。”
顿了下?,他又说?:“今日在这,我恳求越家?主带领大家?歼灭魔族,我愿听从越家?主的安排。”
话音刚落,其他人也接着附和,“我等也愿意听从越家?主的安排。”
不知?为?何?,听到他们这样说?,陈念慈总觉得心有点闷。
可能是爱屋及乌,她喜欢方?长?卿,所以也就听不得其他人说?这些话。
越修齐眼神一凛,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小脑袋上。
眸色微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轻轻扯动?。
午饭之时,各大家?族的人纷纷退下?,越修齐在陈家?庄设宴款待他们,一看?就很重视这些人。
“出?来吧。”越修齐让其他去招呼各大家?族,自己则留在原地不动?。
待人都走完后,他才偏首看?向陈念慈藏身之处。
陈念慈怒了努嘴,没想到居然被发现了,“大哥,你们这是要行动?了?就在这几?天吗?”
周围很安静,安静到似乎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她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过了一会,越修齐替她整理一下?稍乱的发髻。
他这才缓缓道:“嗯,就在这几?天,你在家?里呆着,别乱去别的地方?,魔族知?道我是领头人,最恨的人就是我,说?不定会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兄妹之间这样有些过于亲昵了,陈念慈不落痕迹的躲开?,“大哥,魔族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你们就不能放过他们。”
阳光正?好,但始终照不到越修齐渐渐冰封的心,“魔族是什么的存在你不知?道吗?我们是人,注定跟他们势不两立。”
陈念慈立即反驳,“大哥,你这是偏见,我可没见过魔族杀人。”
顿了下?,她又说?:“好,以前的魔族是坏,可现在不一样了,自从新一任尊主上来后,魔族不是很平静了吗,大哥,得饶人处且饶人。”
跟方?长?卿相处了这么久,陈念慈也算是对?魔族有些了解,其实她还挺羡慕现任尊主和逝世尊夫人的爱情?。
他们不顾其他人的反对?,坚持在一起,而且尊夫人跟她一样都是寻常的人。
虽然最后的结局并不算好,尊夫人被杀了。
想到这,陈念慈越加怨恨那些名门正?派,说?什么替□□道,后来居然用计杀害了尊夫人。
要不是尊夫人在临死前恳求尊主不要开?战,这些人现在都不知?道死哪去了。
越修齐留意到陈念慈脸上的愤恨,知?晓这并不是对?魔族的,而是对?今日来到这的名门正?派。
可他也是其中的一份子,难道她为?了那个魔族之子连他这个大哥都怨恨上了?
越修齐是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好所有情?绪,他貌似无意问道:“你怎么知?道新一任尊主没有野心?万一他大开?杀戒呢?”
陈念慈皱眉道:“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尊主夫人就是被今天来这里的人设计杀害的,尊主既然不复仇,这还不能证明吗?”
“简直一派胡言!”这句话伴随着一声响亮的耳光。
越修齐惊讶地看?了一眼她泛红的脸颊,又看?了一眼自己隐隐作痛的掌心。
不敢相信,他竟然打了她,打了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妹妹。
被打的人惊讶之度不亚于越修齐,陈念慈眼眸瞬间染上水汽。
她捂住肿红的半边脸,“大哥,你,你打我?我说?错什么了?你打我?”
连续几?个问题将他问倒,越修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样做了,是因为?魔族的事,还是因为?方?长?卿的事?
陈念慈愤怒的推开?他,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越修齐张了张嘴,想喊住她,却发现喉咙发涩,什么都说?不出?来。
悲伤之际,什么倒霉的事都会接踵而来,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的,跑出?来后不久天就下?起了大雨。
雨滴将陈念慈的身子淋湿,她也不管,总觉得很是委屈,恰好碰上下?雨,流眼泪都没人知?道。
父母死后,陈念慈虽说?整天还是乐呵呵,但心里还是很痛苦的。
想着想着,她也不继续跑了,直接垂低着脑袋蹲坐在地上。
忽然,微凉的雨滴不再落在她身上了,像是被什么挡住般。
陈念慈努力睁开?沾满不知?是雨水还是眼泪的眼睛。
看?到来人,她鼻子又是一酸,哑声道:“长?卿,你来了。”
方?长?卿素来冷淡的脸染上心疼,他伸手扶起她,“谁欺负你了,哭得这么惨,还学别人淋雨。”
言罢,他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脸,很温柔,生怕弄疼对?方?,“以后再伤心,再委屈都不要折腾自己。”
停了下?,方?长?卿脸有些红,“别人不会在意,但我会。”
陈念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指着他微微泛红的脸,嘲笑道:“你脸红了。”
认识了这么久,她可没听方?长?卿说?过这些带点暧昧的话,虽然很不是时候,但她还是再次为?他心动?了下?。
每次见到他都会心动?一次,陈念慈觉得还不赖,这样她就会永远喜欢他了。
方?长?卿没有再说?话,牵着她往附近的房屋走,好在房屋主人是个友善的。
见到被淋得像个落汤鸡的陈念慈,忙拿出?自己的衣裳让她换上,还一直念叨着千万别感染风寒了。
陈念慈在房间里换衣服,屋子的隔音不好,她能听到外面的谈话声。
房屋大娘对?方?长?卿道:“里头那个是你夫人?”
听到这个问题,她即使穿好衣服了也暂时不出?去,忙靠在墙根上竖起耳朵听。
外头安静了几?秒,随即响起一道悦耳动?听,充满磁性的声音。
仔细听听还能发觉里面藏着说?不出?的深情?,“嗯,她是我夫人。”
房屋大娘嘻嘻的笑了几?声,颇为?自豪道:“我就说?我看?人是不会看?错的,一看?你们就是夫妻,还真让我给看?对?了。”
方?长?卿扯了扯嘴角,往房间方?向看?了一看?,俊脸难得露出?一抹笑,但也没再接茬。
陈念慈捂唇低声笑了笑,原来他早已?把她当作夫人了,得知?这个消息,她的心像打翻蜜罐一样甜。
没有继续磨蹭,她弄了弄还有点湿的长?发,然后就走出?去,方?长?卿的视线总是会准确无误的逮住她,“过来。”
房屋大娘还是笑,顶着两道视线的压迫,陈念慈快步走到方?长?卿面前,乖巧中带了点羞涩,“这么了?”
不知?何?时,方?长?卿手里多了一块大帕子,他仔细地擦了擦她的长?发。
察觉到对?方?想躲开?,他沉声道:“得擦干,要不然会生病的。”
房屋大娘往外面看?了看?,“今儿这雨可能停不了了,要是你们不嫌弃,就在这住一晚吧。”
陈念慈忙感谢道:“谢谢大娘,给您添麻烦了,您真是个好人。”
谁都爱听好话,房屋大娘亦是如此。
她摇头笑道:“不过我平常就一个人住,多出?一间房间,而你们刚好又是夫妻,正?巧不是,不嫌弃便好。”
晚上用过大娘做的晚饭后,陈念慈回到房间,脚上的鞋子早已?脱开?,露出?洁白圆润的脚趾头。
关好门,方?长?卿面不改色地将她的脚放进被子里,语气不容忽视道:“即使是在夏日,下?雨天都容易着凉。”
迟迟不见他上床,陈念慈耐不住了,“你怎么不上来,难道你要坐一晚上?”
还没等他说?话,她接而道:“你都说?了,下?雨天容易着凉,你不是神,也会着凉的。”
方?长?卿弯唇道:“我不是神,但我是魔,不会......”陈念慈下?去拉他,“也会的,你要爱护自己。”
两人躺在张较小的床榻上,有股说?不出?口的情?愫围绕在他们身边。
很有默契的是大家?都不说?话,更添些寂静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