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慈反射性的闭上眼睛,小芸偏开头不敢看下去。
结果方父发出一声痛呼,“哎哟,我的眼睛,你这个逆子,我可是你父亲,你为了个女人打你父亲?”
方如玉夺过方长卿手里的鞭子,将它扔到地上,他清秀的脸染上担心,“大哥,你不要冲动。”
陈念慈缓缓睁开眼睛,这才?留意到方父站在自己这个方向,长鞭没有打到她,打的是方父。
方长卿神色淡漠,眼眸没有任何起伏,除了扫到陈念慈身上时会露出些不知名的情愫。
“走。”方长卿牵起她的手,直接离开,丝毫不管气炸了的方父。
明天便是祭天大典,今天方长卿就跟方父闹掰了,陈念慈怕会有影响。
走着走着,陈念慈停住脚步,昂首看?着面容如玉的男子,心中泛起涟漪,“你,其实可以不用这样的。”
方长卿顿住,转头盯着她,一字一顿道:“不用这样?难道让我看?着你被他打?陈念慈,你到底放我在哪?我是你相公。”
“没有,我是在担心......”话没说完,陈念慈就被方长卿拥入怀里。
“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你只能是我的,陈念慈,你要记住,如果以后你要离开我,我会用比家法更残忍的方法来惩罚你。”
陈念慈无语,刚才?她是在担心他,怎么又扯到了别的地方。
听着他说的这些话,她压根没放在心上。
突然,方长卿俯首吻住她的唇,换呼吸的时候,他哑声道:“明日你不要去祭天大典了,我跟皇上说你不舒服。”
陈念慈酡红着脸,不解道:“为什么,皇上不是特邀我去吗?怎么,你不想我去?”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重复一遍:“不要去,小慈,不要去。”
平常方长卿都是叫陈念慈夫人的,今天却喊她小慈,这个称呼让她愣了愣,他们的关系好像变得?更亲昵了。
“嗯,我不去,听你的。”陈念慈将脸靠在他的胸膛上,不小心碰到被打伤的脸,她痛的嘶了一声。
方长卿抬起她的下巴,认真的看?了看?被扇得?发肿的脸蛋,他眼里掠过?稍纵即逝的杀意。
因为害怕吓到陈念慈,于是他敛下情绪,柔声道:“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动她者死。
“少夫人,呜呜呜,让奴婢给你上药吧,万一留疤就不好了。”小芸边哭边说,眼睛都要肿成核桃了。
陈念慈被她哭感染到,想笑着安慰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最后陈念慈还是看不过?眼,用自己的袖子给小芸擦了擦眼泪,“别哭了,我还没死呢,每次都哭,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可是,可是少夫人,奴婢真的害怕,你挨了老爷一巴掌就算了,要是大少爷那一鞭落在你身上,你肯定会受很严重的伤。”
小芸伸手想摸一下陈念慈泛红的脸颊,却又害怕弄疼她。
“少夫人,坐下,奴婢现在给你上药。”小芸抽了抽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后鼻音。
陈念慈点头,觉得?脸颊疼得有些麻木了,“嗯,好,去吧。”
热风拂来,苑中花草颇有焉掉的倾向,只有竹苑中的竹子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国师低头看?着手里的青竹扇,朝站在不远处的应竹说:“算了算,我已经活了几百年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没死,难道老天爷要他怀揣着对那个人的愧疚活一辈子吗?
应竹上前,虔诚道:“国师你是天选之人,活着就是为了天下苍生。”
天选之人,为了天下苍生?国师笑着摇摇头,指尖捻上竹叶,轻轻一扯,叶子便落在他手中。
国师自嘲道:“天选之人会做那些事?会为了自己的私欲而不择手段吗?果真是天选之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应竹蹙眉道:“国师,那件事是个意外,是因为你生了心魔才?会如此行事,现在心魔已除,你还是天选之人。”
“修齐。”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过?来。
国师浑身愣住,僵着身子回头看来人,向来带着笑意的脸此刻无论怎么样也伪装不下去了,他低声喊了句,“师父。”
应竹立即跪下行?礼:“庄主。”
一个衣着破烂的老头扬了扬手,另一只手拿着拐杖,“起来吧,沁山庄早就没了,还叫我庄主做什么。”
应竹看了看?脸色变得惨白的国师,他识趣的退下去。
老头自顾自地寻了放在凉亭的石凳坐下,两人都保持沉默,最终还是国师打破这个局面,“您怎么来燕齐国了。”
“修齐,几百年了,放下吧。”老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开口就是劝导。
国师这才?正眼看他,“师父,我早就放下了,要不然我也不会继续完成您交给我的使命了。”
老头被他这种?淡淡的语调气到,有些生气的说:“越修齐!我是你师父,你放没放下我会看?不出来?”
越修齐淡笑道:“师父别生气,万一气坏身子就不好了。”
“她已经死了,陈念慈不是她,所以你别再乱来,燕齐国的人都是无辜的,你为何要干涉这个国家的事情?”
老头很明显是有备而来,把事情都查清楚了。
越修齐的笑容凝固住,随即恢复过?来,“师父,我没有,我知道她死了,所以我的心魔消失了,陈念慈不是她,也不可能是她。”
声音的音量慢慢降下来,像是在说服师父,也像是在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