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沛的小命保住了,当天高兴得多吃了两碗饭,把白露吓了一大跳。
后来犹豫了半天,偷偷摸摸问她是不是有了。
时沛气得给她的脸拧出两坨腮红。
很快就到了中秋。
这天,谢迢一反常态,带着时沛出门玩。
时沛狐疑地看着谢迢,“你是假的王爷吧?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谢迢的脸黑了,“你去不去?”
“去去去!”时沛连忙披上外衫,生怕谢迢反悔。
时沛自从穿越以来,一直待在王府和行宫里,从来没有出过门,只觉得外面的一切都十分新奇。
古代中秋有放花灯的习俗。在这天,人人都会盛装打扮,到河堤旁点一只花灯,祈求家门和顺、生活美满。
谢迢带着时沛一路逛到了堤岸。岸边车水马龙,繁华异常,连终日不出闺阁的小姐们也带着丫鬟出来游玩。
谢迢给时沛买了个兔子形状的花灯。
时沛受宠若惊,“王爷,你也给自己买个花灯吧,我们一起许愿。”
谢迢淡淡笑了声,看着时沛道:“我从来不需要上天的庇护。无论想要什么,我都会亲自握进手中。”
妈呀,好大的口气。
还有,耍帅就耍帅,一直看她做什么。
看得她的心忍不住微微动了两动。
时沛从小摊上摘下一个花灯,塞进谢迢手里,“你看大家都在放花灯,就你一个人不放,多奇怪。”她软磨硬泡着,“你不许愿也可以,就随手把它往河里丢上一丢,好不好。”
今夜的谢迢似乎格外好说话,他妥协了。
时沛将花灯点燃,想起了那个骗她穿越过来的小王八蛋,不由得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她将花灯放入水中,轻轻推远。闭上眼,心中默念:“请保佑我顺利完成任务,然后平安回到现代,我想爸爸妈妈了……”
许完愿,时沛睁开双眼。
谢迢看她一眼,道:“怎么哭了?”
时沛抹了抹眼角,发现果然一片潮湿,便伤感地笑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家了。”
谢迢塞给她一串冰糖葫芦,淡淡道:“那就想想吧,反正你也回不去。”
时沛:……扎心了老铁。
谢迢看她气呼呼往前走着,把自己甩在了后面,不由得就是一笑。
他不会告诉她,他刚刚其实许了个愿望,就是——实现她的所有心愿。
现在,她拥有两份祈愿了。
两人走到闹市之中,两旁的商贩售卖的物品琳琅满目,大多是一些小玩意儿,时沛好奇地看来看去,一个画糖人的大爷吸引了她的注意。
小桌子上插满了各色各样的动物人物,神态惟妙惟肖。大爷笑着道:“姑娘,买个糖人不?俺照着您的样子画,保管画得和真的一样!”
时沛心动了,看了谢迢一眼,谢迢就掏出一粒碎银给大爷:“不用找了。”
“好嘞!”大爷眉开眼笑,一面画糖人一面道:“您二位是夫妻吧?真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大爷您这马屁可是拍错了,时沛干笑着没有回答,抬头想看谢迢的脸色,没想到却和他的视线撞到了一起。
时沛尴尬摸头。
“是。”谢迢没头没尾淡淡地道。
时沛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大爷的话。
大爷手法十分利索,不一会儿就把糖人交到了时沛手上。
时沛喜滋滋地接过来看了一眼,顿时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情。
她的糖人眼没歪口没斜,端端正正地十分漂亮,只是旁边还站了个男糖人,明显就是照着谢迢画的。他的手还搂在她的腰上,两人姿态十分亲密。
时沛气得脸都红了,扭头就走。
“哎哟,小娘子羞了,公子您好好哄哄她。”大爷还在得意于自己的机智,在后面没眼色地逗她。
时沛更气了。
她捏着糖人往府里走,谢迢不说话,就在后面跟着。
秋风起,枯叶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回到长风院,白露给给两人端上一盘圆乎乎的月饼,刚出炉的。
时沛把糖人插到了笔架上。
夜里梦到自己家养的拉布拉多,叫二坨。它老是缠着要和她玩,不停地舔她的脸和嘴唇,可烦人了。
地龙烧得暖烘烘的,第二天起来一看,那糖人竟然化成了一摊水。
时沛正在可惜着,就听到宫里传来消息,说端妃不慎从阁楼跌落,摔断了腿。
谢迢上完早朝从宫里回来,时沛连忙上前问道:“端妃现在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谢迢将朝服脱下来,交给白露,“伤得有些厉害,躺在床上起不来,听说要有一个月才能恢复。”
时沛道:“我……”
“你想进宫去看她?”谢迢冷冷道:“不必了,我已向皇帝禀示过,你今日便可入宫侍疾,想待多久都行。”
时沛:“……”
谢迢看着她,眼里有暗暗的光:“怎么?不想去?”
想倒是想,端妃的红线至今还没连到谢迢脚上,她正愁没有机会接近端妃,而且她现在也很担心端妃的伤势……只是谢迢突然让她去侍疾,她觉得有一丝说不出的怪异。
算了,谢迢可能是担心端妃,碍于身份又不好去看她,只好让她去贴身照顾了。思及此,时沛便点点头道:“行吧,我这就去收拾行李。”
谢迢听了她的回答,不由得磨了磨牙,“丁眉音!”
“嗯?”时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恍然大悟,好哥们似地拍拍谢迢的肩膀,了然地道:“放心吧,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端妃的。”
谢迢怔愣片刻,似乎更气了。
时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