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出乎意料地拒绝了。
他?想也不想,不假思索就说:“我没?兴趣参与咒术界的事。”
黑发绿眼的男人态度油盐不进,他?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回想起自己的经历,语气不含任何挑衅和?讥讽,只是平淡地说:“惠也不会参与。”
对于夏油杰提出来的美好?邀请,伏黑甚尔嗤之以鼻。
两?个小鬼而?已,想解决数千年来根盘错节的咒术界,就好?像拿起手/枪的孩子对准大人,有百分之五十几率打死对方,但更有一半可能性死的都?是自己人。
“过段时间,我会带惠离开这里,重新上?学,等到他?高中开学,需要十年时间……这期间,你们能清理干净咒术界,我就让他?去高专。”
男人故意提出了这个难以完成的要求,实?际上?,他?根本不需要夏油杰完成,只要十年后咒术界比现?在好?点,他?就会把惠扔进去。
伏黑甚尔没?办法接触禅院家的影法术资料。
他?需要五条悟帮助。
但伏黑甚尔嘴上?却说着:“否则,我可不想把儿?子拱手让给禅院家。”
男人不相信任何咒术师,就连束缚也不愿意立下,这是童年经历带来的发自内心的厌恶感。
“无论如何,高专随时欢迎您们二人。”
夏油杰略有遗憾地站了起来。
“夜蛾老师正在竞选校长,成功率很高。迟早有一天,东京高专会变成改革派的根据地。”黑发少年是个优等生,就算面对曾经的敌人,他?也会习惯性说出客气而?礼貌的敬语,“希望您能仔细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悟,我们走吧。”
两?条线索全都?陷入了怠滞期,回高专的路上?,五条悟欲言又止地看向好?友,夏油杰坐在虹龙的头顶处低头沉思。
“……杰?”他?试探叫了一声。
五条悟不是傻子,他?只是不喜欢做多费力?气的事。有别人思考计划,自己为什么还?要想?
但这次不一样,太宰态度简单直接,堵死了所有能追查真相的路线。原因?不得而?知,但他?带走天元这件事实?无法反驳。
五条悟明白?,这条消息不能让其他?咒术师知道,杰恐怕也是顾忌于此,投鼠忌器,才会轻易地放伏黑甚尔离开。
“我没?事,”夏油杰抬起头,他?对好?友眯起狐狸眼笑了笑,不见一丝勉强,“回去后我会向夜蛾老师说明情况的。”
五条悟下意识皱眉,不赞同道:“杰,你不会真认为是太宰……”
“当然不是,”夏油杰没?好?气地说,“我们这半年忙忙碌碌不见人影,你真当夜蛾老师一点都?不知道啊!”
“跟他?说清楚,我们才好?一起糊弄高层,放心,我有足够的把握,夜蛾老师一向心软。”
夏油杰嘴上?说的信誓旦旦,甚至骗过了五条悟,但实?际上?的情况是他?根本没?有底气,连借口都?没?想好?,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
他?只是必须这么做,没?有第二种选择。
两?个特级同时应接不暇的消息根本无法遮掩,恐怕第二个月,各种报告就登到了高层的桌子上?。忽然变得清闲下来,所有人都?会意识到,他?们找到线索了。
如果?永远都?找不到线索,夏油杰不可能永远都?装成忙碌的样子,一些诅咒来不及祓除,引起意外事故会让许多无辜人丧命。
这是夏油杰无法接受的结果?。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工藤优作?没?有暴露出来。
除了最开始和?白?天的那?两?次碰面,剩余几次遇到,三人相处的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就算有人无意中看到了,也会下意识认为是他?们找了侦探调查太宰治。
咒术界与生俱来的傲慢让他?们看不上?普通人。
……
夏油杰将这次调查结果?告诉给夜蛾正道,他?用了语言的艺术,尽量将太宰叛逃这件事描述的轻描淡写。
但变成诅咒师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死刑了,更何况他?还?带走了天元大人,根本洗不白?,顶着老师的视线,夏油杰已经保持不住微笑。
“……你的意思是说,消息已经确定了,”夜蛾正道面无表情地注视他?,一针见血道,“太宰是诅咒师,为了天元大人才来的高专。
夏油杰犹犹豫豫地点了下头,很快又摇头,“但老师,我认为太宰带走天元大人,是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心底的滤镜让夏油杰坚信,太宰是个别扭敏感的好?孩子,当认清少年心底的那?一丝温情后,夏油杰就无法相信他?是个纯粹的坏人。
他?试图用好?的方向去理解,让夜蛾老师认同自己的想法,“太宰是个善良的人,只是不希望我们纠缠,才会用这种方式一刀两?断,否则为什么偏偏要找信誉差的伏黑甚尔合作??”
但这句话说出来,夏油杰自己都?没?有依据,这时候,心底隐隐约约的不对劲又来了。
他?皱着眉头,困惑地想,一定还?有什么没?发现?的地方。
夜蛾正道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并不欣慰,只觉得夏油杰魔怔了,天元大人的任何变化都?会导致国家震荡,进而?引起世界诅咒平衡被打破。
这还?叫善良?那?诅咒师都?是一群能成佛的大好?人。
他?头疼而?无奈地说:“因?为伏黑甚尔是天与咒缚,能够自由出入结界,所有诅咒师中,他?是最好?的合作?者。”
“但这是一个悖论!”夏油杰脱口而?出。
悖论。
太宰曾经说过这个词。
夏油杰睁大眼睛,他?终于想明白?了那?隐隐约约的不对劲,思路逐渐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