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的闪避能力满分,攻击意识和时机判断也不错,唯一缺少的就是支撑他反击的身体素质。
夏油杰短暂试探了几次之后,就收了手,对着跑到训练场边缘的太宰嘴角抽了抽,太阳穴一阵钝痛。
“我们近战。”
面对强权压迫,太宰打死也不肯前进一步,态度很坚决,做个混吃等死的滚刀肉。
“我不要!敌人近身会被我能力克制,至于远程攻击的能力,无论是枪还是诅咒我都可以躲开。”
“所以近战是你的克星,”夏油杰面无表情拆穿了他,“别偷换概念,我主要训练的就是你的近身攻击。”
太宰吐了下舌头。
夏油杰干脆装作生气的样子,板着脸迈开脚,刚接近几米距离,太宰就警惕地向侧后方倒退两步。
背后是敞开的大门,随时开溜,太宰给了他一个挑衅的视线,得意洋洋道:“我才不会受你威胁呢。”
“……”
夏油杰恍惚,总觉得自己养了只刚抱回家的流浪猫。
生人接近到安全领地,小黑猫就会扬起爪子,呲牙作恐吓状,却忍不住手欠上前逗弄一下敌人。
夏油杰莫名崩不住表情了。
“你的术式可以被物理化解,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他放弃思考,去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按了一瓶饮料和一瓶水,找个空地坐下,客观评价道:“相比之下,公开情报后换取的那点增幅根本没有必要,还不如打个措手不及。”
太宰发现危机解除,试探性回去,发现夏油杰没理他之后,他从善如流地盘腿坐下。
手指蠢蠢欲动地伸向碳酸饮料,被眼尖的夏油杰拍了回去,没好气道:“给我喝水去,这是我的。”
“嘁,”太宰不情不愿拿着矿泉水喝了口,润了润喉咙,“问题是我的术式已经被记录在案了。”
夏油杰迟疑说:“反正…敌人都是一些没脑子没情报的诅咒,只要小心点,别被它们克制就行。”
太宰撇撇嘴,“这话你自己说了都不信。”
夜蛾正道不会为了几只智商捉急的诅咒特地给他加训,这件事,两人心知肚明。
黑发学生尴尬地笑了笑,强行解释了句:“不是还有诅咒师吗。”
说完,两人就沉默了。
只要太宰想,他就能轻易挑起热闹的氛围,但恰巧的是,他现在没有聊天的兴趣,拿着矿泉水,手指绷带被潮湿的瓶身沾湿,糊在皮肤上,让人厌恶。
他微微垂眸,突然将水扔了,没有合上盖的瓶子骨碌碌滚出去,水洒了一地。
太宰治这种生物,天生就对别人的善意手足无措。
少年干部隐藏的很好,但不代表就能适应这种关怀,太宰现在做的,就是逐步降低夏油杰对自己的包容度,最好恢复到正常人的标准上。
他暗暗生闷气。
夏油杰对他的关注度越来越高了!
虽然太宰心中也清楚,想要埋下一些引子,接触夏油杰是必然,造成这种后果也算他自作自受,但结果大打折扣这一点就很让人难受了。
夜蛾正道是个勤勤恳恳的教师,却也是个遵守咒术界规则的一级术师,顾虑太多,不适合太宰定下的目标。
五条悟是御三家少主,家入硝子的价值在于治愈能力,一个容易露馅,一个出行限制太大。
太宰看了一眼就将他俩叉出去了,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简单排除下来,夏油杰的存在正好——身为特级的他出身平民,有一席说话之地,能引起关注,却不会在重视血脉传承的世家中过于重视。
太宰其实没有考虑太多,但可惜的是,他在操纵人心上拥有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天赋。
简单的算计,在大脑内都不需要多加运转。
当初夏油杰放轻脚步半夜上楼,太宰从浅眠中惊醒,站起身时,他已经自然而然披上了外套。
一切发展水到渠成,唯独算错的一点就是夏油杰对“弱者”近乎宽容放任的关怀。
太宰治是咒术师。
是同伴。
太宰治是热爱自杀不顾安危的人。
是需要保护的“弱者”。
各种筹码加算在一起,最终统合成一句话——“夏油杰要保护太宰治”。
初次见面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哪怕他见识过太宰的黑暗面,过段时间,夏油杰依旧会被回忆中伤痕累累、躺在地面上安静虚弱的少年所迷惑。
这是个注定无解的问题,除非改变第一次见面的印象,或者让夏油杰失忆。
露天的训练场可以承受住六眼的爆发,也可以放任铺天盖地的咒灵变换战术。
熟悉的地方,让夏油杰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