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大院里,一如既往弥漫着肉香味。
上工的村民陆陆续续经过,闻着这股味道,刚填饱的肚子又勾起了饥肠辘辘之感。
村民赶忙加快走路的步伐,心想温家的饭香味也太诱人了,以前怎么没这么明显的感觉。
温婉清在屋里正注意着外头传来的动静。
透过窗户可见一身红色连衣裙的纤细身影正半趴在门上,身体微微倾斜,半露出的完美侧颜,以及不知是不是紧张缘故脸颊上的玉腮微微泛红。
放在门上的芊芊玉手,指头正卷缩着,扣着门把手,指尖那点点粉润的色泽,衬得一只只手指头晶莹剔透。
直到外头没有声音,确认陆易泽不在了。
温婉清才从门上起来,她拿起放在架子上的篮子,遮掩房门,走到拐角处种植的茉莉花前,拿着剪子把开得正茂盛的茉莉花采摘下来,大概剪了十几朵才停下。
今日是九营的休假日。
说是休假日,准确的说是陆易泽安排的劳动日。
毕竟打扰这些村民这么些日子,也得空余出一些时间帮村民劳动劳动,当然陆易泽可想不出这个办法,还是周一帆提出的。
这也难怪从小到大也没人敢让陆易泽吃亏,不止是畏怯他身后背靠的陆家,还对陆易泽的手段不容小觑,至少陆易泽在一群军二代里,也是出了名的小霸王,自有一股子傲气。
陆易泽走到周一帆居住的张家,就看到周一帆和一个姑娘站在大院门口相谈。
周一帆表面乐呵呵的看不出什么,旁边那位姑娘倒是羞红了脸,手里提着个布袋子,想必是拿给周一帆的。
张家也是一个大院子,黝黑的宅门,青瓦青砖,但相比温家的气派,张家这门面就算不上什么了,好在收拾得干净利索,在村里也算得上是大户人家。
张桂凤肩头垂着两条马尾辫,丹凤眼,五官清秀,皮肤有点暗黄,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短上衣,胸前打着一条白蓝相间的领带,下身是一件深蓝的过膝长裙。
这是市里中学的校服,学校放假后,昨天她才从市里回来。
想到昨晚周一帆骑着自行车带她回家的宽大背影,脸上的红润更深了。
周一帆心里暗苦。
昨晚听老张家闺女要回家,张老头年纪大了,自己的儿子常年在外打工,自家闺女一个人回家难免不放心,便拜托周一帆去接下闺女,周一帆想都没想就应下了,要是知道人家就因为这缠上了自己,恐怕老早就跑远了。
张桂凤不知道周一帆心里的想法。
她捏了捏手上的布袋,里面装的是今早特意做的早饭:“一帆哥,你每天训练这么辛苦,这是为了答谢你送我回来特地做的,你在不收,可就是对我存在不满了。”
周一帆刚想说什么,余光一瞥,看到正缓步而来的陆易泽喊出了声:“陆易泽,你终于来了。”
周一帆神情激动,并不是对着每天都能见面的好友,而是终于摆脱了麻烦的放松。
他没理会张桂凤的话语,忙走到陆易泽身边。
张桂凤见周一帆没应声,不免恼火。
想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都拉下面子来给你做饭了,即使心里再不喜,表面装装样子也不行吗。
在市里虽然她样貌算不上多顶尖,但也是数一数二的,从来没有人甩脸色给她看。
平时的追求者哪一个不是追捧着她,跟在她身后摇摇尾巴,这难免让张桂凤自视清高,不过对于她看上的人,倒也多出了几分耐心。
她看向站在周一帆身边的陆易泽不免惊叹,这人长得也太好看了点,至少她从来没见过能赛过这相貌的,一身军装配上清冷的气质简直能迷得人倒贴上去。
站在旁边的周一帆虽然也算一表人才,君子如玉,温润而雅,但是也被这人掩盖住了光芒。
张桂凤看着这人笔挺的鼻子,不免脸红,心跳一下下加快。
听说鼻子越挺,那啥能力越强,天啊,我这是在想什么,赶紧用手拍了拍红润的脸颊。
陆易泽看着她那直勾勾的眼神,皱起眉头,心里难免不喜。
即使年代开放了,男男女女的关系也得到了很大的包容,但一个大姑娘家直勾勾盯着男人看得目不转睛是怎么回事,这家教也实在是太差火了。
这只能说陆易泽有点正经古板了。
现在的年代,虽然和温婉清生活的七零年代相同,但是这男女关系宽容得可不止一星半点,即使女方追去男方家求爱,也只是博得勇敢追求的名头,不会批评女方行为举止放荡。
这时,张桂凤连忙上前把刚才说的话对着周一帆又说了一遍。
周一帆第一次无视了,现在对方又说了一遍,想想今早张老头在家没给准备饭食,想来就是张桂凤嘱咐了什么,无奈的收下递到眼前的布包。
并劝戒她:“只此一次,下次我可再也不收了,不然违反纪律,可是要被上头罚军棍的。”
当然罚军棍是不可能的,在吃食方面部队不会管你。
只要把每天的训练,上头发下来的任务完成,你怎么作,都不会有人管你,挑严重的讲,也是避免今天的情况再次发生。
听周一帆这么一说,张桂凤只能点头应下,心里怎么想的可就不由得之了。
陆易泽看着那泛着点点黑点,隐隐有发霉迹象的布包。
洁癖的大少爷赶忙往旁边站了站,对身旁的人透露出嫌弃的意味。
幸好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峻,不然周一帆可就真的是哭天喊地诉说自己的冤屈了。
陆易泽在看着自己手上拎着的白色兰花布,入手柔软,没有颗颗粒粒的粗糙感,还微微泛着这白布主人的淡淡幽香,不禁有些意动。
在和张桂凤告别后,两人向稻田走去。
前几天的洪水泛滥,冲上来了好多不知谁养的田螺和田虾,这群兵哥就是去把那些螺虾收拾上来,搬回自己居住的营地,给村民们加餐。
顺便把田里的水给渠走,这样便给村民种植腾出了更多的时间。
陆易泽忙完后便到水井旁,清洗沾满泥土的双手,水由原来的黄色直至变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