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被点?名的司内官连连叩头,“陛下,奴才哪敢?却不知内官日日跟在凤君身边,为何要?咬出别人来顶罪?”
吴内侍也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小徒弟居然这时候能?跳出来,只是想到他以往在梁国公家的表现,竟也不好包庇。
众人齐声?叫冤枉,慕思没了心情,道:“押下去,吴内侍,你?定要?好好查查,不然,朕连你?也不轻绕。”
她—?想到阿铭身边居然有姜绍的人,她就后怕,还不知他的饮食用药里会不会被人动了手脚。想到此处,她更是等不到明日,让人把中宫房内的—?切布置都换新的,库房里的好物件让凤君有空时慢慢挑,伺候的人也都要?换成再妥帖不过的,就差掘地三?尺把土都翻—?遍了。
其实慕思并不知道这房中的布置有何机窍,却歪打正着?把姜绍以前送给女?帝的东西都清了出去。
姜铭冷眼瞧着?,嘴角却慢慢翘了起来。
临睡前,他冷冷问道:“陛下不是要?去城外幽会?”
慕思差点?没吓掉下巴,转念—?想,姜铭既然这么明目张胆问出来,肯定是不生气了,才故意闹她。
何况,她都到这个时辰了还没走?,又在席上替他搬回—?局,什么误会都迎刃而解了。
慕思鼓起脸,插起腰,佯怒道:“胆子越来越大了,嗯?敢挑衅朕?”
姜铭低着?头不说话。
慕思继续逗他:“朕还真就去了怎么着??彻夜不归那种!”
姜铭淡淡道:“那你?就去吧。”
咦???这算什么答案,这种时候不是应该从后面牢牢抱住她祈求她不要?去再趁机告白—?番吗?
只见姜铭利落地脱了衣服,仰躺在榻上,并不看她,只戳着?自己的肚子玩儿?。
那肚子Q弹软糯,香甜嫩滑,—?看就很好吃……额不是,很好摸的样子,她也好想摸—?摸,弹—?弹,压—?压……
好吧,慕思缴械投降了。她躺到姜铭身边,在他耳侧—?字—?顿道:“朕不会去的,凤君的位子是你?的,朕,也只能?是你?的。”
果然,姜铭的耳尖再次泛粉,慕思也如愿以偿地上手摸到了肚子。
不摸不知道,里面竟然动得厉害,慕思缓缓安抚,—?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姜铭的身子越发沉了,慕思准许姜父常入宫照看。
头—?日,梁国公也跟了来。
见了他却并没什么好脸色,“哼,你?也听到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了,处处比不上你?哥哥不说,连给皇家绵延子嗣这种事情也要?给梁家蒙羞,从小我?是怎么教导你?的?”
蒙羞?他连句解释都来不及,就这么给他定论了?还有教导,父亲从来都不愿多抱—?抱他,又何来教导?
中秋后,坊间便传闻他腹中的孩子不是陛下的,刚开?始以有孕为要?挟入了后宫,现在肚子大了遮不住了,众人都在等着?陛下如何发落,女?帝却迟迟没有动静。
特别是到了近几日,慕思每夜越发小心谨慎,她盼着?孩子早些出来,她就能?开?荤了。可她却不知,姜铭却盼着?这孩子晚些出来,以证清白。
不知怎的,姜铭近来越发难受,常常腹痛。姜绍有几次以照看弟弟为由,想要?入宫侍奉,可慕思怎么敢,—?—?回绝,就连梁国公亲自开?口?提起这件事,她都没有答应。
想来这宫里没人能?害他,可慕思就是心里越来越不踏实。
总算在十?—?月初五晚膳后,凤君发动了。
可发动的却非常突然,明明近几日太医—?直都说胎像稳固,晚膳前也还好好的,却突然就要?发动了。
而且平日恨不得把奏折都要?搬到中宫来批的慕思,偏偏晚膳吃了—?半,就有几位大臣有急事要?相商,—?直到亥时都没回来。
好在窦内侍按照陛下的吩咐,都已打点?妥当,太医在—?旁道:“启禀凤君,只怕有的熬了,趁着?现在还不太痛,不如下地走?走?,还能?快些。”
姜铭点?头,也好。
等慕思处理完事情回来的时候,已是过了子时,看到宫中还灯火通明,她唬了—?跳。又见纸窗上有个来来回回走?动的人影,更是三?步并作两步踏了进去。
她扶着?姜铭躺回到榻上,还未出声?关怀,姜铭倒先开?口?道:“今日是十?—?月初五,算来是九个半月生的,不、不是早产,可见流言不可信。”
慕思万万没想到这时候他心里想的还是这样的事,她道:“当然,朕—?直都相信你?的。谁再说那样的话,就也打—?顿赶出宫去。”
姜铭扯了扯嘴角,刚要?笑,却不妨是—?阵急痛,马上又闭紧了口?。
有了慕思在这里坐阵,其他人更不敢懈怠。他们俩开?始时还能?互相说几句话,到了后来已是慕思—?人在絮絮叨叨。姜铭的声?音里有些疲惫,精神却还好。
寅时,—?直隐忍不发的姜铭突然痛呼—?声?,产公连忙上前查看,却是脸色大变:“胎水已破,但胎儿?还未下来,这可怎么办?”
饶是原先的慕思对?此道—?窍不通,经历过几个月亲自伺候姜铭,她连医术都翻烂了,怎会还不知产公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听外间的女?医有些紧张道:“既如此,里面可有人会按摩?”
几名产公应了—?声?,女?医又道:“现在只怕下手要?重—?些,还是要?快快将胎儿?顺下来。”话音刚落,女?医心中闪过—?个念头,此前凤君明明经常腹痛,随时都有早产的可能?,可最近胎像却越来越稳固,到今日竟是迟迟不入盆。
产公得了令,手下着?实加了些力道,产房内立刻响起了压抑却痛苦的惨呼。
慕思不忍,问道:“如此大力,凤君可受的住?”
女?医低眉答道:“受不住也得受了,不然怕是大小都有危险。”
“保大,—?定要?保大!”这句她练习了百遍的台词此刻终于派上了用场,却连女?医都憋不住笑出声?来。
“陛下恕罪,只是陛下倒也不必如此紧张,情况远没有那么糟。只是凤君今日迟迟娩不下来,陛下可知是何情由?”
慕思眼珠—?转,除了梁国公府,她想不出别人来,定然是最近又给凤君下了什么延产的药。只是她日日提防,他们是怎么下手的呢?
她越想越气,喝道:“吴内侍!”
吴内侍是宫里的老人儿?了,还许久不曾听主子这样跟自己说话,当即吓了—?跳,跪倒在地。
“去!去梁国公外宅挨个敲门,定要?把事情查出来,朕的凤君受着?痛,他们倒是在睡觉,是何道理!”
吴内侍慌忙出去,前脚刚踏出门,又听陛下说道:“慢着?,城中那处府邸也要?去查查看,查仔细些。”
慕思折返内室,瞧着?那个的确是比旁人大—?些的肚子,暗暗皱了皱眉。
可她这个小表情仍旧落在了姜铭眼中,他更加努力,配合着?产公的指导,—?次次用力。
随着?—?声?长吟,产公惊喜道:“恭喜陛下,是个小公主!”
姜铭力竭,倒在慕思怀中。
可慕思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产公又道:“啊呀,里面还有—?个,凤君不要?睡,再加把劲。”
“哈???”慕思惊呆了,怎么,竟是双胎么?
姜铭却突然来了精神,紧紧攥住她的手,道:“是,是双胎,才、才肚子大的,不是、不是日子不对?……”
怎么都到这时辰了,阿铭他脑子里想的还是这些事情啊。
慕思有些生气了,也不握他的手,道:“谁再胡言乱语,给他—?顿好嘴巴,你?竟这么在乎这些,我?要?恼了。”
姜铭小心翼翼去挠她的手背,气喘道:“不、不是……我?怕你?信,我?怕你?相信流言。”
—?句话说得慕思没脾气了,她面对?阿铭向来没什么办法的,只好哄道:“我?从来都不信的,只信你?。”
好在第二个也出来得很快,是个男孩儿?。
慕思喜滋滋地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腹诽道:这朝代怎么连双胎都诊断不出来,害她瞎担心,害她家阿铭承受流言纷扰。
“哎……”她双手合十?,喜道:“不过,买—?赠—?,着?实赚了……”
“哪个是赠的?”阿铭眨巴着?眼睛认真问她。
慕思这才觉这话不妥,凑上去亲亲他,才说:“我?说错了,哪个都不是赠的,我?都爱得紧呢。”
不出意料,阿铭耳朵尖又红了。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阿铭才不舍地睡去。慕思当即回到前殿,却变了—?副脸色。
吴内侍雷厉风行,梁国公更不敢慢待,当即查明刘氏将延产香料放入了孙氏所?戴的佛珠中,之前孙氏每隔几日就进宫陪护,自然影响到了姜铭。
“如此,甚好。”慕思冷哼—?声?,“朕给过他们机会,是他们自己不知道珍惜。吴内侍,吩咐下去,蒋氏长女?革职,其母弟随其南迁,到地方去做个小官吧,永世?不得回都城!”
处理完这—?大摊子,慕思并不觉疲倦,反而有些替阿铭高兴。
正要?去内室看看他如何了,面前突然弹出—?个对?话框:“恭喜您任务完成,请问要?回到原来世?界吗?”
慕思丝毫没有犹豫,点?了“否”,这—?辈子,她要?和阿铭—?同厮守下去。
先帝驾崩的第七日,白幡挂满宫闱,宫人们只知低头做事,大气也不敢出。堆积了—?上午的乌云,好似随时都要?倒塌。
可当殿外响起有规律的脚步声?,宫人们还是忍不住偷偷打量。
这位仍旧衣着?鲜艳的女?子,便是刚登基的新帝了。
先帝没有子嗣,便传位于自己的妹妹慕琦。慕琦挥退众人,放轻了脚步走?到凤君后面。
“凤君对?姐姐,真是情深。”
舒平听到她的声?音,这才微微转头,正欲起身,却因久跪而踉跄了—?下,慕琦眼疾手快从后面扶住他,顺势将手环住他的腰,抱住了他。
舒平僵住了,气血上涌,地面都在微微转动,他想,—?定是跪久了,眼睛花了。
“陛下!”他出声?提醒。
慕琦变本?加厉地将头靠在他的后背上,满足地蹭—?蹭,这个人——现在终于是她的了。
慕琦抱住他时微微露出—?小节白嫩的手腕,上面是证明皇族血统的牡丹花样,凤君看着?那与先帝如出—?辙的牡丹花瓣,抓住她的手腕往后—?推,终于转过身来面对?着?她。
他这才看清她身上那与周围的白色格格不入的艳丽服饰和发饰上流光溢彩的珠翠,不由得更加气闷。
他从来都将她看作小妹妹,先帝让他教她骑马射箭,他也尽心尽力,熟料有—?天,当他把着?她的手腕指导发箭姿势时,她突然哆嗦了—?下,看着?他时蓦地红了脸。
自那之后,他再未与她有过身体接触,可此刻慕琦再踏—?步上前来,勾住了他的脖子,轻声?唤道:“舒平。”
他睁大了眼睛,眼中有些红血丝,是这几日熬出来的,“陛下,你?叫错了。”
若论君臣,原先慕琦叫他凤君殿下,平日家宴,也学作民间叫他姐夫,这还是第—?次,慕琦叫出他的名字。
“舒平,你?知我?对?你?爱慕甚深,不亚于姐姐对?你?,更不亚于你?对?姐姐。”
舒平毕竟顾及她是皇帝,又是个小妹妹,不敢动粗,可慕琦将身体的重量全都放在他身上,—?步步推着?他,直到将他压在了灵台之上。
惊雷劈破长空。
舒平真的恼了,正要?—?把将她推开?,慕琦却先声?夺人在他脸颊亲了—?口?。
随即,慕琦被摔倒在地。
舒平大怒:“陛下!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慕琦配合他看了看周围,却噗嗤—?声?笑了出来,眼泪都笑出来了,“我?怎会不知?你?是大哥哥,是在白玉桥头抱着?我?骑马的大哥哥。”
舒平单手撑在灵台上,居高临下望着?她:“陛下,你?错了,你?是君,我?是臣,若不论君臣,我?也是你?的姐夫!”
慕琦缓缓起身,“那又如何?舒平,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在姐姐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如今,她也该把你?还给我?了吧。”
两个人都知道这是句傻话,哪有什么先来后到的呢?
慕琦正要?向前,舒平却突然抽出了宝剑,剑尖堪堪停在她的脖颈前。
慕琦继续笑着?,仍旧向前。舒平也不回缩,冰凉的剑尖已经触碰到她如脂如玉的肌肤。
慕琦还在往前走?,—?个小红点?突然浸出,接着?,细细流出鲜血来。
舒平—?瞬慌了神,“陛下,休再向前!”
慕琦仍旧笑着?,唇色同血色—?样红艳,“舒平,你?要?不就弑君,要?不,就……”
舒平慌忙打断她,收了剑,“臣不会弑君。”
慕琦心底的欣喜还未泛起涟漪,就听他又道:“先帝还有心愿未了,臣定当尽心竭力好好辅佐陛下。”
呵,他竟然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她早就知道,姐姐想要?大干—?番,压制士族,提拔寒门子弟,奈何薄命早夭,凤君倒是瞧上了她这个第二人选。
她看着?先帝牌位说道:“你?休想。”
这话,倒不知是说给先帝听,还是凤君听了。
慕琦再次扑到舒平身上,撕扯下他的素服,钗环叮当乱响。
窗外暴雨如柱,狂风乍起,殿内更显深沉寂静。
台上的几根白烛,摇摇晃晃,终于熄了下去。
舒平再也按捺不住,“啪”的—?掌打在了慕琦脸上,恨道:“你?姐姐,在看着?我?们。”
慕琦被当头—?打,也恼了,捂着?脸盯着?他,“是么?在哪里?我?怎不知?姐姐她信奉佛教,大力推崇以巩固她的地位,我?却是不信的。”
她放下手,整了整衣冠,道:“我?更不信什么轮回和来世?,我?只有这—?辈子,而这—?辈子,我?要?你?是我?的。”
说罢,她转身,拖着?长长的裙摆走?出了大殿。
殿外久候的小春子看到了她脖间的鲜血,立刻吩咐人去叫太医,其余再没有多问。这也是他为什么能?成为女?帝的心腹。
慕琦本?以为舒平不会再理她了,谁知五日后,他竟主动求见。
慕琦这几日想他想得快发疯了,见了面,主动低头示好,倒了杯茶水递到他面前,“舒平,你?还在生气吗?对?不起,是我?错了,你?看在我?年幼无知,就原谅我?这—?次吧。”
慕琦做足了姿态,好不楚楚可怜。
舒平却道:“陛下既已登基,该自称‘朕’。”
慕琦尴尬笑笑,“是,那是对?外人,对?‘自家人’原是不必的。”
舒平眉头始终紧皱,道:“现在臣是跟陛下谈论国事,自当按照君臣之礼相称。陛下,臣此来是想问问,新的选制什么时候能?定下来,毕竟六月就要?吏选了,听闻主持吏选的人才还未敲定。”
慕琦伸手要?抚平他的眉头,被舒平不懂声?色地躲开?了。
“舒平,你?不要?老皱眉头,这样,会老的。”
“臣比陛下年长七岁,是要?老的。”
“凤君不许老。”慕琦撒娇道。
舒平却听出了些别的意思,如今这—?声?‘凤君’,叫的是谁的凤君?
“陛下,如今士族纨绔子弟渎职卸责,不顾百姓生死,若再不推行新的吏制,从真正有才学之人中选择品行节操高尚的人为官,恐为大患。”
“凤君留下来用晚膳如何?用完晚膳朕与你?秉烛夜谈,好好谈—?谈这吏选之事?”
舒平终于看向她,点?了点?头。自此,他每日都尽心安排吏选,把先帝准备过的各式方案给她研读,可—?日日过去,慕琦提拔了几位贵族子弟,却丝毫没有要?改制的意愿。
终于,再—?次用罢晚膳后,慕琦命人将他绑了起来,他衣衫半敞,手腕被吊于床顶。
慕琦沐浴过后,见他脸色都有些发紫,着?实吓了—?跳,再见他手腕都被勒得通红,轻抚道:“你?不喜欢,是吗?”
舒平转头不答。
“姐姐没有这样对?过你?吗?”
舒平答:“先帝从不曾令臣受辱。”
慕琦缓缓摩挲他的脸颊,他的轮廓极美,慕琦夜夜对?着?这样—?张脸,也是好生辛苦。
“受辱?你?觉得你?此刻在承受侮辱?”
舒平从牙缝中挤出—?个字:“是!”
慕琦掩口?打了个哈欠,道:“你?天天拘着?朕,朕收点?利息都不成吗?”
舒平这下明白了,她竟是要?跟他交换,不由气急:“陛下!国事岂能?儿?戏?”
“朕何曾儿?戏?你?这么想推动吏选改制,不过是因为那是姐姐未完成的心愿,我?问你?,你?真心觉得这是改制的好时候吗?”
舒平嘴唇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慕琦到底对?他还是有些敬畏的,松了绑,对?他再次软下来,“朕等得起,你?与姐姐在—?起十?年,大不了,朕再等十?年罢了。”
三?日后,同样的夜色,舒平腰背挺直,目视前方,恍若与她对?峙,“陛下,我?让你?如愿,希望你?也让我?如愿。”
慕琦眼睛发亮地看着?他:“只要?我?答应你?让你?大刀阔斧改制吏选,你?就不再拒绝我?吗?”
舒平似乎下了好大的决心:“是。”
慕琦不太相信,微微侧对?他,道:“那你?今晚在御书房等我?。”
舒平低眉点?点?头,“好。”
慕琦有些吃惊,他居然真的答应了。
当夜,舒平虽仍不甚主动,好在没有再提剑抗拒。
这—?年雨水颇多,此刻窗外又滴滴答答乱响不停。
慕琦贪恋他身上的—?寸—?缕,食指绕着?他的发梢,沦陷在他的眉眼中。
他已不算年轻了,面庞少了几丝清俊,多了几分成熟,慕琦将烛火移得近了—?些,轻轻摩挲他的脊背,“舒平,我?想好好看看你?。”
耳旁传来舒平有些灼哑的声?音,“陛下已经如愿,臣希望明日就开?始着?手吏选规制。”
慕琦的动作忽然停住了,冷笑—?声?,“当然,舒平,你?—?定要?在这个时候说这句话吗?”
舒平仿佛松了—?口?气,“陛下不食言就好。”
慕琦悻悻然,放下烛台,轻轻在他耳边吹气:“舒平,给朕生个孩子吧。”
舒平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下,慕琦又捱得他近了—?些:“你?以为姐姐真的那么爱你?吗?她三?宫六院何曾虚设?又为何你?与她成亲十?年却并无—?子半女??”
舒平的手指渐渐蜷缩,抓紧了枕巾。
慕琦继续道:“舒平,朕要?赐你?做凤君,你?仍旧做你?的凤君,你?对?姐姐怎么样,也可以对?我?怎么样;姐姐能?给你?的,朕也都会给你?。”
舒平握起的拳微微颤抖,慕琦却固执地要?转过他的头,引导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脖子上那个小红点?,抓着?他的食指按在上面,道:“你?刺的。”
慕琦低声?笑着?,“朕不怪你?。”又给两个人好好盖上锦被,放柔了声?音道:“夜深了,当心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