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哪还有银子啊,还是先想想怎么凑够二?十两吧。”他?轻轻按了按那伤口。
逃跑时的马车已经卖掉了,小郑公子身上所有的玉佩、锦缎华服也都当掉了才租的现在这屋子和铺子。我搬出床下的小柜子,数了数各种零散银子加起来才一两半。
她到妆台收拾了所有的耳环,手镯,对小郑公子说:“不然就先把这些当掉?”
他?一下站起来,严厉地说:“不行。这些你都不用操心,我会想办法的。”
他?依旧黑着脸,觉得?自己没用。
小郑公子,她知道,她都知道。
她嘲笑他?道:“你除了包子还会做别的呀?”
他?一愣,噘着嘴笑了笑。她又道:“还是我做吧,你做我还不得?吃到明天早上。”
当了首饰,就先去陪小郑公子看了手上的伤,大夫说再晚来一天怕是手就要保不住了。可因是临时逃跑,随身带的首饰并不多,看完了伤,余下的银子离二十两还差得远。
俩人一路默默无?言,到了家,终把想了一路的话说了出来:“小郑公子,要不我们去找孟绪借…”声音越放越小,我知道他?肯定会反对的。
果不其然,他?有些?气地看着我道:“你怎会提起他?要是旁人也就罢了,要是找他借难道是说我照顾不好你?再说,你记得他?住哪儿?”
“记得。而且我们也不认识别人。”我更小声地应了一句。在还没确定太子放弃追杀时,我们并不敢跟邻里邻居来往,更何况,我们的屋子在半山腰,周围也鲜有人烟。
他?满脸疑惑地看着我,她答道:“上次偶遇他?和阿绿,我有悄悄记得他?们的住址,从他们那儿到这儿马车走了一天一夜,穿过一片松树林,门口一株蔷薇的就是了。不过,我记地址是想以后各自生活安顿好了,也可以互相来往来往,毕竟是从小同床共读过的嘛。”我赶忙又解释了一句,怕他?多想。
“不行!那还不如去找周公。”他?仍是固执地说道,说完又自己否定了,“若是叫周公知道我们过成现在这副样子,肯定会强迫我回京从头积蓄力量的。”
蔷薇院外,周公主没开口,他?就猜到了来意。他?说:“若是你过得?好,又怎么会想起我来。”
“我和小郑公子挺好的,年后挣了银子立刻还你。”她想转移话题,却被他?拉住了胳膊。
她不等他?尾音落下,打断他道:“孟绪,也许你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若是忙一些或者苦一些也许就会把我忘了吧。我依旧很感动你对我说这些,然而我却不是那个足够理智的人能听你倾诉。”我说的很直接,就是为了打消他?的念头,也打消自己的念头。不得?不承认,我每次见孟绪都会激起心中一层浪,即便我竭力压制,却依旧在分别后难受的紧。
院中忽然起了一阵风,我又道:“孟绪,你们尽快要个孩子吧。孩子会改变很多的。”
“你们呢,也有这个打算?”他?忽然反问,她咬了咬下唇,道:“我们,是不会有孩子的。”
他?张大了嘴巴,要问为什么,我急急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赶回去,多谢你。”说完便走,他?站在门口,在提醒下才想起来出门相送。
总算是平安地过完了年,然而家中冷清,并没有过年的味道。正月里?,街上店铺多不开张,她和小郑公子早早关了铺子晚上就窝在被窝里?闲聊。
小郑公子道:“有件事我想应该对你说。”周公主靠坐在枕头上,示意他讲。
他?揉了揉眉心,有些力不从心地说道:“刘大人昨天又来找过我了。你正好去了张大姐家,他?只来坐了一会儿。”
现在她一听到周放的名字就紧张,她和小郑公子费劲千辛万苦才在一起,好像现在能拆散他们的就只有他?了。如果小郑公子真的不能接受现在的?活状态,或者要重回京都争大位的话,她是决计不会随他回去的。
他?握了握她的手,安慰她别紧张。他?说:“左不过又来说些叫我以江山为重的话。他?说太子逼得我们隐居山林,可我手中照样有兵权,他?的门生如今在朝中说话也是越来越有分?量。还说,父皇的病越来越重了。”
她揽住他?胳膊,靠在他肩上,问道:“你担心你父皇的病?”
他?没有像以前一样的回抱住她,只淡淡说道:“父皇真正是孤家寡人一个,此番病重,又不知道有几人真正关心他?呢?二?哥?哼,他?只怕盼着早点登基吧。”
她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口:“小郑公子,如果太子真的登基了,怕是也会成为一个暴君。何况现在曹国真的是内忧外患,如果有这个可能,你会不会回去?”
他?挑了下眉,也像是犹豫着说道:“如果有这个可能,你会跟我回去吗?”
不待我回答,他?就替我答了:“如果我当了皇帝,你一定不会再跟我回去,甚至不会再见我。那么,只为你,我是不会回京城的。”
她的心思他?是了解的,只一个周放便让她常常不舒服,若是他真成了皇帝,前朝那么多文官的眼睛盯着,她我还不更被描绘成一个狐媚惑主的祸水?何况,成了皇帝,他?的后宫绝不可能只有一人。
“若是,若是曹国真的需要你呢?”她很认真地问道,他?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