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苏的姑姑就是先皇的原配发妻,但因着是前朝丞相老来得女,娘胎里就落下了毛病,身子一向羸弱。
嫁给先皇三年,先皇刚刚登基,她未曾熬到封后大典就病死在中宫,之后姨母凭着母家荣耀,成了继后,稳坐后位二十载。
若非如此,今日的她就是这中宫之主。
她的母家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自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的眼神扫过她,又扫过众人,挥挥手,让她们继续教习。
我坐在一旁,教丹青的先生重执手中的画笔,在宣纸上舞弄笔墨。
底下的人见着我在,都收敛了些,一言不发的看着先生作画。
招手唤来龄芝,我让她附耳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今次的秀女,太后属意哪几位小姐。”
“回娘娘的话,太后说现今不太平,兵部尚书之女应书鸢需留下,以安尚书大人的心,汝安侯之女,荣郕王之女。”龄芝顿了一下。
龄芝的面上露着几分为难,“还有丞相之女,得给丞相几分薄面,自是要给个不错的位分,但白小姐自小骄纵惯了,宫中的生活怕是不适合白小姐。”
太后话里的意思已十分明显。
丞相之女身份尊贵,自是配的上皇上,但白家和凤家同朝为官,一文一武,势如水火,太后断然不会让白家的女儿在后宫得意。
还有这个应书鸢虽是假的,但得好好保着,唯有她安然在后宫,兵部尚书才能安心效力。
“好。”我点点头,让龄芝退下。
约莫过了一炷香,先生放下手中的画笔,把画作放在众人面前,供众人欣赏。
我抬眼看去,霎时被吸引了注意,久久不愿离开视线。
我从未见过如此景色,同画中的不同,同书中的也不同。
入天的瀑布栩栩如生,我虽未亲眼见过瀑布,但也见过画中的瀑布,但这副画作的瀑布高耸入云,与天连成一线。
“先生,如何能有瀑布能如此,莫不是在诓骗我们吧!”白苏苏掩面讥笑,底下的人也多议论纷纷。
我转头看向先生,他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并非是我夸大,我年少时随师父远游,在江南的一处深山,见到过此奇观。”
先生细细的同她们讲述江南行的所见所闻,我也一时听得兴起。
我连府门都不曾踏出,就是这皇城的风景我都未曾亲眼见过,听他说着那些奇特的故事,甚是向往。
嘴角不经意的微微上扬,他的眼神扫过我,向我微微点头致意,又继续同她们讲述。
直到下课,我还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