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怜忍了那么久的,在这一?刻,依旧按捺不住。
她问:“我?一?直想知道,你?口中所恨着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她说:“你?恨着的到底是她还是我,还是说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替身,你?是为了她才接近我??”
她的语气又?慢慢缓了下来:“而这两年,你?还有没有恨我。”
这两年她表面过得?好,其实心中一直为这几?个问题所困,她克制孤单,独自忍受,却也不过是在等待两年后的这一?天,因为她知道,这一?刻她会再见到陈墨,会再和他有所交涉。
她必须要知道问题的答案。
陈墨说:“恨不恨的,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这些?问题的答案也一?样。”
“我?说过,有些?事过了也就过了,我?也不是什么洒脱放不下的人。”
他只有这一?句,楚怜却都懂了。
事都过了,要是以?她在意这些?,或许还有用。
可现在都过了她来问这些?,有什么用?
倒显得她在意了。
她说:“也是。”
楚怜转过了身,靠到玻璃窗上,感受着背部传来的温度,也慢慢冷静了她慢慢燥起来的整颗心。
“你?带烟出来了没?”她问。
陈墨嗯了声,摸了烟盒出来,抽了根递给她。
楚怜想去点烟,摸了摸口袋却没摸到打火机,陈墨把打火机递到她眼前,说:“我?带了。”
她顿了下,紧接着笑。
“你?觉不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
“怎么?”
楚怜放松身子站着,瞧手里捏着的烟,说:“?久以前有个过道就是这样的,我?们一块靠着,聊天,抽烟,我?就找你借火。那时候,我?和你?还不熟……”
或者也不能说是不熟,那时候的陈墨正蓄意接近她,博取好感,那时候的他和现在可不一?样。
“陈墨,那时候的你?是真有心机。”她感叹。
陈墨扯着唇:“怎么有心机?”
“我?记得,那时候你?还问我有没有和人上过床,陈墨,你?是真敢问。”
她眼神恍惚地眯了眯眼,所有一?切记忆都仿佛模糊:“那时候,你?装成一?个浪荡子弟,而我?,装成一?个久经沙场的烟火女人,那时候你?也真有趣,最起码,我?是觉得我?看不透你的。”
手里的烟被她轻折,就像某些?记忆,在两年后的今天被提起来,也只有对于过去感叹的份。
他们不停互相试探、伪装、一?次次在表面和平里共处,最后分崩离析。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坦白点,直接以最真实的一?面和我?说,会不会事情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陈墨慢慢复述她说的一?个词:“坦白?可是这些?都是基于现在事情已经发生的局面,所以你说我可以坦白,可真回到那个时候呢,楚怜,你?信任我?吗。”
“你?觉得我?不会信任你?,可如果,我?会呢。”
陈墨看向她,两人对视。
他说:“你?说你会,你?拿什么来保证?”
楚怜无言以对,可她心里在思考,脑中在飞速运转,她想给他一?个答案。
那一刻,他们之间仿佛有什么在无形滋长,仿佛只差那么一?条线,只差那么一?个契机,什么都能说开了。
可,他们的话题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包间门开了,有人探出头看过来,喊:“陈墨,怜姐,你?们在那说啥呢,我?们等了你?俩半天了。”
所有气氛被打破。
对话也停在那一刻。
楚怜转过了头,回:“知道,一?会儿就进去,你?们先玩。”
陈墨收起视线,慢慢看向别处。
对方又进去了,楚怜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觉得时机不对,怎么说也不对了。
不是什么时候都适合说心事的,那么一?个契机没说开,以后也就没机会。
那根烟还在楚怜手里,已经完全被她捏断。
可是楚怜的心里却像搁着什么东西,挥不开,推不散,生生横在那儿。
她想,算了。
“去买东西吗?”楚怜打破寂静:“我?们下去买点饮料上来吧。”
陈墨嗯了声。
他们是在上边开的房,十七楼,两人上了电梯。
一?左一右,安静至极。
楚怜不知道可以说些啥,就和他维持着目前若即若离一?样的距离。
可是,他们离得又?那样近。
楚怜的思绪开始飞远,飞到她的住处,她在想屋子里有没有什么要整理的,她的沙发是整洁的,还放着个新买的抱枕,而她的车里,后座上好像也没有放什么杂乱的东西。
可能什么都刚刚好?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蹦出这种想法来,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再度见到陈墨后就变得不一?样了,不太冷静,容易生燥,她的一?切行为都变得不再沉稳。
楚怜的心思开始变得反复横跳,她忽然记起,陈墨早就变了,他对她一?点情感也没有,他也不恨她,他直接不在意过去的事,事实上这两年可能只有她一个人记着那些事。
她抬眼,看着电梯上方数字显示慢慢往下掉。
就当楚怜思绪回复时。
眼前突然一片黑,电梯骤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