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楚怜,你疯了。”
楚怜笑:“什么疯了,这?不是你让我挑么,这?可是天意。毕竟目前最要紧的事是给厌哥找个好妹夫不是。”
裴厌的脸色忽晴忽暗,偏在这么多人面前又不好发作。
楚怜并不给太多脸色,冷着将自己的胳膊从他手中抽了出来。
旁人问:“咱们这?儿叫墨的可没几个,楚小姐这?是在开什么玩笑呢,不是喝醉了酒在这闹呢。”
“不就是那个叫陈墨的,就那个花花肠子,听说曾经抑郁过?的。”楚怜道:“我说的就是他。”
周遭人面面相觑,互对眼色,大多是讶异、看戏的。
陈墨,回陈家认祖归宗后这两年的张扬气焰没几人能踩下?,别说踩,不被他压两头都是好的,再说他有过?前科,再一个他在人们口中风评并不好,怎么看怎么都是个只有钱的纨绔子弟。
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个疯狗。
楚怜cue谁不好偏偏要指他,他那人知道了大概不会给什么面子,到时候肯定是一出闹剧。
今个儿有戏看。
陈墨过来的时候那一处聚了不少人,都是来看戏的,楚怜站在一处礼桌旁。
她刚刚说那些话时倒是高调得很,现在却静了下?来。
女人那一抹白皙的腰勾勒在黑色丝带下,鱼尾裙显露出姣好的腿型,今天的她风情万种,却又清纯至极。
单是站那儿都能无形勾了人视线。
陈墨只看了一眼,走过去,道:“远远就听说有人喊我,谁呢?”
所有人看了过?去,人群里往后退了些?,给他让位置。
裴厌说:“我妹妹喝多了酒,在这胡言乱语,大家不要见怪。”
陈墨笑:“这?有什么,女孩子嘛,当然是要多多包涵的。”
旁边越承懒洋洋地道:“可是刚刚楚小姐都拿墨哥你开玩笑呢,说抽到了谁就嫁给谁,不要彩礼、直接领证,今个儿晚上直接过?去都成。”说着,他笑了:“这?不是开的天大玩笑是什么。”
“拿墨哥开玩笑,这?不是挺厉害么。”
裴厌听了这?话不痛快,镜片下?的狭长眸子转向越承,道:“喝了酒说的话可不能作数,这?事就这样算了,看我一个面子,就当没出过。”
陈墨耳边听着他们说,视线落到桌上,看到上边被揉成?几团的白纸。
他随便捏起一张纸打开,上面写着一个墨字。
再打开一张,还是个墨。
陈墨笑了。
“这?怕不是胡言乱语,是有准备着吧。”他挑起眼梢看向一直没说过话的楚怜,道:“所以,楚小姐是相中我了?”
楚怜抬起眼看他,眸无波澜。
像是在问:你说呢?
陈墨捏起手里的纸,道:“喜欢我的女人也?挺多,确实不止楚小姐这?一个,不过?,敢这么大庭广众说要嫁我的就你这?一个。要是玩笑话,今个儿可以当不作数,可要是认真的,那我可就当真了。”
所有人都看着楚怜,等她一个表态。
其实这?事情也?没什么表态,玩笑罢了,大家也?不可能真认为这?样几句就能把婚姻大事给谈妥。
不过?戏么,都开场了,大家围在这也?不过?是看看。
楚怜,大概也?不是认真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在开玩笑?”楚怜拿过手里那张纸,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里,道:“你们怎么就知道我不是认真的。”
“陈家家大业大,又那么有钱,我楚怜是个爱慕虚荣的人,陈先生有才,自然就仰慕陈先生。”
她踩着高跟鞋走到陈墨身旁,笑着凑到他旁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今个儿有空吗,我在你车上等你,嗯?”
陈墨直直地看她,揣测她的意图。
看眼前这?勾人心魄,不知真假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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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时夜色已完全笼罩城市。
闹剧结束,宴席也?结束了,楚怜那一出在所有人那儿不过?是个笑话也?就那么过?了。
要说怕也?只有某个当事人当了真。
楚怜出去的时候裴厌在等她,车辆渐渐驶到她身旁,车窗滑下?,裴厌的脸色冷到极致。
他问:“你到底在玩什么?”
楚怜道:“树大招风,你不是想找一个冤大头背靠着吗,陈墨就挺不错。”
“不行。”裴厌很直接地否决了。
“什么人都可以,为什么唯独陈墨不可以。”楚怜道:“那你越说他不可以,我就越觉得陈墨很合心意。”
不就是对着来看谁更厉害么,谁不行呢。
这?话有些?小孩子心气,裴厌也?清楚。
他默了会,推开车门下车,拉过?了她的手。
他柔下?声音:“阿怜,我知道你在生我气,还在和我置气,可是生气归生气,不要拿别的男人来说事,你以为这?样就能激到我吗。”
“谁说我是要激你了?”楚怜觉得好笑:“我是认真的。”
裴厌并不信她这?话:“你并不是觉得他合心意才这?样,你是因为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那你未免太自作多情,裴厌,人有些?时候还是要认清自我的,你说我是在跟你置气,那我有什么气好跟你生的呢。”
楚怜那样子,真无欲无求到对谁都不在意一样。
可她却是这样,却叫裴厌无端恼火。
他直直看着女人的眼睛,她那双眼如琉璃,如?琥珀,纯良,却又具攻击力。
他没由来冒出一个念头。
你以为你是在玩她吗?你是在被她玩。
两人这?场谈话不欢而散,裴厌上了车离开,楚怜站在原地目送。
台阶上不少宾客步出。
一辆灰色低调轿车慢慢驶到楚怜身旁,陈墨胳膊搭在车窗上,侧着头,一副看戏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