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下了两天的雨终于停了,但天还阴着,村口的最前头是一群知青正辛苦的工作着。
他们在清理路两旁的积水,然后继续开始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的铺路。
干累了就歇会,再累了就一块唱歌吆喝给自己加油打气,这样的场景,杨絮只在电视里看过,如今身处此景,难免有些感触。
“累了吗?”沈力凑了过来,心疼,“你手刚挑完疱,刚结痂,别再磨破感染。”
杨絮把铁锨杵地上,口气淡淡,“没事,死不了。”
沈力因这话不悦,“回头感染了,有你受的。”
杨絮很想说大老爷们的有那么夸张吗。
尽管穿到这里林若水和沈力的关系让他汗毛倒竖,但他理解沈力疼对象的心情。
但这个年代的青年没那么矫情,况且,他压根不想跟沈力当什么新婚夫夫,他说:“别大惊小怪的,感染不了。”
沈力看看他手上绑的纱布,“你的那部分我全替你干了。”说着硬夺过杨絮手中的铁锨,“你回去休息吧。”
杨絮张张嘴,没说话去了一旁搬石块。
沈力看向他,大声说:“我以团支书、生活连长以及干事的身份命令你现在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去休息!”
杨絮,“……”
其他知青有笑的,还有小声表达不满的,沈力冲他们说:“谁要是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有吗?”
没人吭声。
“没有的话,那林若水你可以去休息了。”沈力理直气壮道:“大家都是关爱战友的好同志,你还愣着干嘛,回去吧,别糟蹋大家伙一片好心。”
杨絮面上发窘,扯了扯嘴角,只好走了。
不知道是穿越有时差的问题,还是干活确实累,杨絮回家倒头就睡了。睁眼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天不知什么时候放的晴,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
杨絮在心里琢磨,以前成夜成夜的失眠睡不好觉,现在到这儿却跟睡不醒似的。
一道身影倾下来,是沈力,杨絮躺那抬眼看他。
他逆着光,留下一片温暖的暗色在杨絮脸上,恍惚间,杨絮差点又脱口而出喊那个名字。
“睡醒了。”沈力坐到床上,从一个洗的发白的布包里拿出一把糖,一双鞋还有几个桃酥,“钱紧,下次一块去,给你买块布做身新衣裳。”
杨絮坐起身,睡的手麻了,他揉着看看那几样东西,又看看沈力,“去镇上了?”
“嗯,中午吃饭的时候听到消息,上头可能要选文艺兵。”沈力洗了把手,“我跟何平去看看究竟。”
高考制度没恢复以先,想返城的知青,要么通过推荐上大学,要么靠走//关//系,要么就是当兵,其中选文艺兵对下乡知青来说是非常好的机会。
虽然是演员,但杨絮是舞蹈生出身,会唱会跳,如果可以,他是不是应该去试试,说不定能离开这里,离开……
杨絮看了眼沈力,他在爱情里是有洁癖的,所以能离开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两个名额,不限男女,”沈力倒了两碗白开水,“有意愿的报名,组织上再推荐,然后等着上头来人面试。”
他把一碗白开水端给杨絮,“想试试吗?”
杨絮接过,没说话,喝了几口水才说:“你怎么想的?”
沈力眼尾微挑,“我当然是跟着你的脚步走了,你要是想去试试,我也去,你要是不想,那我也不想,咱俩是两口子,刚结婚,我可受不了异地。”
“……”杨絮嘴角微抽,把水喝光,心说,躲的就是你这个饿狼!
“要不咱俩都去试试?”沈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