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修长的指节猛得攥住祁星阑的双臂,祁星阑此刻上半身只有那块素色的裹胸布,涂着嫣红蔻丹的指甲尖陷入她肩侧的皮肤,刺得她微微发疼。
祁星阑这才?意识到,燕逐月的指尖是真?的挺长的。
被拼命地?摇晃一会?后,祁星阑觉得这个程度可以了,再这样摇晃下去,头?就要晕了,她压低声音说:“燕姑娘,别…”
“还在外面呢…”
“你先忍一忍,我们回去再做。”祁星阑原本是想让燕逐月压一压怒火,有什么气,可以回去再撒,现在是在外面,若是动静闹得太大,搞不准会?惹人关注,给她们平添麻烦。
但她没经过思考就开口?,这句话?措辞显然别有一番意味。
“做什么?”燕逐月重重哼了一声,她的声音有点狠厉和怒意,但更多的是羞怯。
“谁要跟你做!”上挑的眼尾泛着绯红,纤长卷翘的睫羽微微颤动着,燕逐月扭过头?去。
突然想到自己?又被祁星阑占了言语上的便宜,被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给激得又羞又怒,燕逐月的拳头?再一次硬了。
燕逐月:……我好气啊!
两只小拳拳向着祁星阑的方向砸过去。
看着燕逐月揍了过来,祁星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
幸好没有向着那本黄色画册的方向发展,我们还是纯洁的社会?主义姐妹情。
祁星阑:终于被打了,我放心了。
祁星阑向侧面一个闪身。
一个拳头?砸了过来,没有砸在祁星阑身上,反而被祁星阑稳稳地?握住手?腕。
更衣室里本就光线昏暗,里面还堆了一些闲置的杂物,祁星阑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脚边有一只高度还不到膝部的矮木凳。
“咔吱”一声,脚好像被什么绊到了,下一瞬,祁星阑向面后倒过去。
更衣室里本就空间狭小,前面站着的燕逐月还攥着拳头?,握着拳头?倾身过去,原本要去锤祁星阑的胸口?,被祁星阑捉住了手?腕,再一倾身…
燕逐月被握被手?腕上的力气一带,彻底倾倒过去。
祁星阑一个踉跄,脊背靠在身后不远处的桌沿,整个人向后倾去,抓着燕逐月的那只手?没来得及松开,导致燕逐月也跟着一个踉跄,前身贴了过来。
前襟被一处柔软紧紧贴着,燕逐月半个身体的重量几乎压了过来。
妍丽的五官在视野中逐渐放大,微微发凉的鼻尖抵了过来,殷红的唇瓣重重压了过来,压到祁星阑的左脸颊上,柔软的触感中带着微微湿润的微热水汽。
祁星阑眨了眨眼,觉得自己?洗不清这罪名。
她的手?还攥在燕逐月手?腕上,这看起来就像是自己?故意拉了她一把,让她跌一跤靠到左肩甲身上一样。
“我说是木凳先动的手?你信吗?”祁星阑的声音弱弱的,一点底气也没有。
更衣处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什么东西翻倒了,肢体相互碰撞的声音,时不时传出一声两声,“燕姑娘,别…”
“还在外面呢…”
……
反正动静闹得挺大的。
身着蓝衣的少年小伙计,约莫十?七八岁,已经到了通晓人事的年纪,听?到这阵动静,又想起来刚刚进去的是一??“夫妻”。
这阵仗,还能在干什么?
少年脸一热,立即变得面红耳赤,犹犹豫豫了一会?磨蹭到柜台前。
带着琉璃目镜的青年掌柜垂着头?,单手?持笔正在核??账目,神情认真?专注十?分投入,衣角突然一阵耸动,似乎被一股力量轻轻扯了扯。
“阿哥,我们该怎么办?”蓝衣小伙计羞涩到耳根子都红了。
青年掌柜抬起头?,眉头?微蹙盯向来人:“什么怎么办?”
蓝衣小伙计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青年掌柜认真?听?,然后又指了指更衣所的方向。
青年掌柜略微倾过头?,凝神听?了一会?,脸瞬间也突然染上两团酡红,“这这这……”
“不能任由他们在这里乱搞!”青年掌柜气急了,手?中的笔被“啪”得一声拍在桌案上,他语速有些快,显然是有点着急的样子,“他们当我们是什么店啊?!”
“我们可是正经店!”青年掌柜义正言辞道。
蓝衣小伙计连连点头?:“阿哥说得??,阿哥赶紧阻止他们!”
“阿弟,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青年掌柜合上账本,将几册书整理整齐后塞回柜子里,他抬起头?,看向蓝衣伙计目光透着慈爱。
青年掌柜抬起手?,拍了拍蓝衣伙计的肩头?:“作为一个男人,是时候经历风风雨雨,独立地?面??这些人生的难题了。”
蓝衣伙计一脸疑惑:“阿哥是什么意思?”
青年伙计取下琉璃目镜,伸手?将算盘全数拨到归零,从?抽屉里取出几块白色灵石放到腰间布袋里装好:
“我的意思是,街尾那家包子铺昨日拉了条横幅——庙会?期间,早市时分肉包买五送二。”
“我现在去买一兜回来,给咱俩当午餐。”
“看护店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青年掌柜摆摆手?,柜台里走出来。
“莫要让我失望了。”青年掌柜逃难似得溜出店门,只遥遥留下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