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日光透了进来,承元帝抬起怀中人的脸,摩挲着灿若桃花的脸颊,瞧着不安分的眼睫,轻笑了声。
正当承元帝欲轻吻眼睫时,桌案上原本好好的宽口花瓶掉落,瓷器碎地的声响吓了二人一条,而破碎的花瓶内却不少纸张。
承元帝皱眉,快步走了过去,将地上的信笺捡了起来,只略瞧了几张,眉眼间的怒气便不可遏制。
承元帝冷笑一声,看着眼前水盈盈的眸中,将手中一张一张的信笺往上方一扬,便是这样的眸子让他惦念了许多日,便是这样的人让他一回宫也不见旁人先来了这。
可她却背着他在这御清苑与旁人偷情,当他是什么?
“朕还想着要封你什么位份才不委屈了你,可你却在朕的院子里与旁人通情诗艳词,云初,当朕是傻子玩?”
眼前人眸子里氤氲着水汽,泪珠子说掉便掉,承元帝握紧双拳,他不会再被这看似无辜纯净的眸子欺骗了。
“皇上,奴婢没有,没有没有写过什么情诗艳词,更...更未曾与他人私相授受!”
带着颤音的言语在室内一下就窜入承元帝耳中,承元帝心中酸涩了一瞬。
“既如此,你说,你为何几日都不出院子,不是为了在里头会情郎?外头墙上两个如此大的男子脚印,朕方才进来时瞧见的人影,还有这些信笺,又是如何?”
凌厉的话语似乎带着软刺的尖刀,承元帝说一句,伤口便深一寸,待承元帝问完,云初的脸色苍白。
如斯模样落在承元帝眼中却成了做贼心虚,原本被泪水浇灭的怒火腾的便上来了,思及自己前几日的期许与方才怕她委屈欲封她为选侍的心思,瞬觉得好笑。
既如此,他也不必怜香惜玉了,抱着这样的想法,承元帝一把掳过女子单薄的身子,压在床榻上,丝毫不怜香惜玉地带着惩罚意味吻上女子的红唇,逐渐往下,点点红痕弥漫在白皙秀颀的颈脖上。
泪珠顺着女子秀丽的脸庞落在枕间,无声无息,一如女子哭泣的模样,承元帝察觉云初身子一颤一颤,便知她在哭泣,闭着眼,握紧双拳,而后一拳砸到女子耳畔的枕间,没有声响,却还是让女子愈发小了哭着的动静。
抬眸的动作定在看到枕边的荷包上,青竹旁小小的璟字让他顿了顿。
承元帝,名璟,这是都知晓的,而这些都是绣与他的,迟疑地伸出手,半道上却被女子锋利的牙尖咬住,却还是拿到了。
“这是给朕的?”
许是听到这句话,咬的更用力了些,片刻后松开,将脸埋入锦被中。
这上头的璟倒与方才信笺上的字不一样,承元帝想到写什么,快步走到桌案前,拿出被白纸掩住的写满了璟字的那张,上面的字与荷包上的一样,不似寻常小女儿家的娟秀,反倒格外大气。
“朕...”
“请皇上出去!”
带着哑的声音说着让承元帝惊诧的话,自他成为太子后还未有人敢对他如此说话。
“是朕冤了你,可是...”
话还未说完,就见人起身了,大有他不出去便她出去的架势,双目微肿的模样让承元帝心中似压了块大石般,抬手欲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却被云初转头的动作顿住。
被隔绝在门外的承元帝面色有些不好,但听着里头人大哭的声音,还是心软了些。
玉竹不知里头发生了何事,但她隐约听到争吵与姐姐哭泣的声音,心中急切,担心姐姐惹怒皇上引来祸患。
“皇上,姐姐这几日一直被外头的人诟病着,心里头有些不舒服,若是有冒犯之举,请皇上恕罪。”
承元帝朝院外走的步伐顿了下,转身看向玉竹:
“诟病?”
玉竹咬了咬牙,这几日的怒气终是爆发了:
“皇上去查便知,皇上出去这几日,外头日日围着一些太监宫女,嘴里说的话实在伤人的很,他们说...他们说姐姐不过是一时以色侍君,将来被厌弃也只怕...只配去青楼那些地方,还说姐姐低贱的身份怎么能做宫妃,总之还有更难听的,我与姐姐日日只得躲在屋内,方得清净。”
承元帝也是未曾想到,竟是如此,因为这些,她才日日躲在屋里而他却误会她与旁人,喉中发苦似的,再也说不出何话。
而此刻本应哭着的云初,捡起地上的信笺,眸中露着轻视,指尖透着的微光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