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明想,面前这个人看来完全不知道昨晚他对着手机呜咽大半个小时。
不过他也没有戳破。
过了会,严淮先前点的餐送过来了,楚修明这才发现他根本只点了一个人的,连餐具都只有一份,严淮嘴硬,反正就说自己不饿。
楚修明随他去,也不反驳他,自己吃的时候时不时递给他一筷子。
这顿早餐加宵夜吃了有二十多分钟。
过后许未发过来一条短信,大意是说突然还有其他事务需要处理,楚少在的话今晚他就不过来了。
严淮在手机上回复一句滚吧,关上手机,他伸出手指在楚修明面前的桌面上敲敲。
楚修明抬起头:“怎么了?”
严淮说:“许未今天不会过来了。”
楚修明哦了声,站起来。“这个点了,收拾一下,然后睡觉。”
严淮没什么意见。
楚修明于是把人拎去卫生间。他在早几年的时候就这样天天伺候严淮了,这会儿看见什么都是心如止水。那是严淮病情最严重的时期,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得跟着楚修明,每天都粘着他,看不见人会害怕,也会哭。
楚修明捏着手下这人的后颈,忽然觉得这一幕似乎很熟悉。有相似残余的触感从记忆的最深处翻涌出来,游移到指尖,静静悄悄地贴上那片细腻的皮肤。
楚修明看着低垂着头的严淮,眼底却看见了另一个相对青涩很多、年少很多的人影。
严淮用毛巾擦完脸,抬头才发现楚修明一直看着他。
“干嘛?”
严淮瞥过来一眼。
楚修明眼底的光沉到实处,他忽然问:“明天那个姓孟的演员会过来吗?”
严淮稍显随意的表情消失了,嘴角向下压。
“你什么意思?”
楚修明收回手:“没什么。”
严淮盯着他看,半晌后冷冷哼一声,扭头离开。
“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是我有病还是你有病。”
楚修明没回答这句话,下瞥的视线刚好扫到落了水渍的洗手台。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巨响。
——砰!
这是严淮把门猛力拉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