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父几番话下来,便将闻老太的打算堵了回去。
谁说将来笑笑要靠榴哥儿,即使笑笑是个女儿家,从闻父分家开始,就看明白亲兄弟也不见得雪中送炭,更枉论世上背后捅刀的也不计其数。
闻老太瞪着眼睛,这怎么行呢?一个丫头片子而已,二小子居然拎不清关系,以后死后摔盆的还不是靠他侄子榴哥儿。
叹气道,“拎不清的蠢货!”
闻移笑向来怕闻老太,要不是当初她爹从闻老太手中抢回她,她早就化身白骨。
看着闻老太的处处刁难,闻父的句句呵护,姜夏紧紧握着拳头,从闻移泽背后探出脑袋,声音细若蚊蝇,“泽哥哥以后会比闻榴更有出息。”
实在是她说话声太小了,闻移泽都怀疑耳边响起的声音是不是错觉。低头看见紧握拳头,眼神游离,低着头生怕说错话的姜夏。
淡笑一声,他倒是忘了她在外胆小如鼠的模样。
明明前一秒还在质问他,不过瞬间,就像乌龟躲进龟壳,满心以为只有壳子里是最安全的。
显然,姜夏的动作并未有人在意,见此情景,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回到了原地,慢慢的缩了回去。
突然,眼前横空出现一只手,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腕,姜夏错愕,瞪着双眼不可思议的被他从背后带到身旁。
确定人站稳后,闻移泽才松开手,撩起衣摆,朝着闻父行了大礼,“我的命是爹娘搭救,还将我养育至今,在这里,我当着各位大家的面承认,笑笑是我娘子,是我一生唯一的娘子。”
闻移泽这么一说,众人心中无端冒起鄙夷立马烟消云散,纷纷打起圆场。
闻母终于露出了笑容,闻大娘也在此刻站了出来,满嘴歉意的道:“二娘,对不住。”
闻母瞥了一眼,立马又收回视线,当作耳旁风,心中冷哼,该站出来的时候不见得出来,呸!
闻大娘面色尴尬,一会儿看看闻母,一会儿看看闻老太,像是有什么难处似的。
只可惜,没有人关注她。
闻老太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有余力去关注闻大娘呢!
一边后悔自己嘴快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一边又厌恶二小子一家一点儿面子都不留。
姜夏直到订婚礼结束才缓过神来,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是他亲口说的。
等众人都走之后,闻母特意把她唤去,说了好一会儿的贴己话。
临入睡之前,未关的窗子随着风摇摇晃晃,姜夏不得不起身,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脑子突然传来阵痛,疼得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一只手抬起按住太阳穴,另一只手快速窗子关上。
仅仅一会儿的功夫,额头上已冒出细细的汗珠。姜夏已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又是怎么睡过去的了。
等醒来之时,外面依旧漆黑一片,姜夏睁着眼睛,眼泪就这么滚落了下来。
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昨日看着身着红袍的闻移泽心口犯疼,为什么任务会是守护闻父闻母。
闻移泽的真正身份终究为这个简单的家庭带来了灭顶之灾,而闻父闻母则死在了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