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归喜欢,该埋怨的还是要埋怨。
被迫穿成肉球的白音一脸哀怨地盯着前面牵着她往高处爬的宋彦。
大冬天的,清晨六点半爬山,这不是有病吗朋友?
这时间点不早不晚,看不到日出,还撞上雾浓天冷的时辰啊哥哥!
宋彦当然装作没看见,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被一巴掌打开也不生气,笑?嘻嘻哄她:“前面就是可以休息的亭子,我们去那里坐坐。”
B市是鲜少下雪的,在冬天,更多的是刺骨的湿冷。
傍山高处的树上是一层薄薄的水雾,叶尖时不时被露珠聚集下坠得越来越低,最后挂在叶尖的水滴撑不住,啪嗒落下,叶尖被弹回原本的弧度。
难得还有很多的树叶是青色的。白音在路上捡了一?丫针叶型的树杈,攥在手上挥舞着。
山上还有个不大的寺庙,宋彦说如果她想的话,等会可以上去求愿。
白音犹豫着,因她在宋彦高考时就去给他求了愿,结果不尽人意,所以她怕越求越不如愿。
宋彦不知道她的心思?,见她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也不强求她。
半路上还能听见寺里撞钟的声音,厚重的一?声接着一?声,轻轻将路上行人的心按得稳重结实;偶尔也能听见爬山的游客对着空旷的山高喊的声音。
渐渐,白音也有些沉迷于此,左顾右盼地看看这边,看看那边。
可供游客休息的亭子没什么特别的,支撑着的柱子上好像写了些什么,白音没有去多注意;亭子里可以坐的地方却是一片湿漉漉,白音也不愿去沾湿了衣服,索性两人就站着。
一?开口,便呼出了一?团白气。
白音看着看着就觉得好玩,呼进吸出的玩个不停。
宋彦仰头喝了一?口温水热热身子?,将水壶递给身边的人,看着她捧着壶乖乖巧巧地喝了一?口,满意地顺了顺她的头发。
宋彦:“今天这么乖?”
不知哪儿传来一声鸟叫,不远处一?棵树上扑腾起两只黑色的鸟。
白音双手撑在栏杆上往外看,赞叹于大自然的奇妙,几分寒意顺着空气入了肺,多了几分清爽。
“我一?直都很乖呀。”少女脆生生地应,尾音上扬,好听得像鸟声。
宋彦笑,任由她四处看看,不再搭话,反而从包里抽出自己的手机,对着女孩子?的脸拍了一?张。
“咔嚓”一?声,白音寻声看去,见他在偷拍她,也不扭捏,大大方方比了个剪子手,笑?得好看。
宋彦当然不会错过,按在屏幕上的手指一?连敲了好几下。
白音笑嘻嘻要凑过去看,却听见身后有人“哎呦”了一?声,两人转身看去——
原是有个大叔从亭前走过时没注意,一?脚踩在湿滑的石子上,脚下一?滑直接栽地上去了,下意识惊呼了一?声。
宋彦脚下一?动,身边的小姑娘已经跑过去扶起那人了。
万幸天气寒冷,那大叔穿得也厚实,问题不大,道了声谢以后便告辞接着往上走了。
又帮助了别人,白音心情极好,回头去寻宋彦时发现那人正直勾勾看着她。
不知道看了多久。
“你干嘛?”她问。
宋彦:“看你。”
实际上,自从宋彦上了大学以后,他们见面的机会挺少的,像这样真正的去打量她还是第一?次。
小姑娘长大了,他不得不承认。身高拨了几分,脸也长开了,小小的,小婴儿肥不见了,下巴又尖又精致,一?半脸埋在围巾里,余下位置正好的山根以及一?双灵动水润的杏眼。
她悄悄打了个呵欠,眼角泛着微红。
知道了“女为悦己者容”了,知道打扮自己了。她早上在房间里磨蹭的那些时间,是戴上了隐形眼镜,拍上了素颜霜水乳,涂上了唇彩了吗。
为何懂得这些,不过是白音平常打电话告诉他最近又添置了多少东西时记住的。
山上气温低,清晨还有雾,白音披在肩上的头发被雾气熏得湿润。
“你看我干嘛呀?”她问,一?边蹦蹦跳跳要跑过来,看得宋彦直皱眉,忙伸手牵住她。
她的手指冰凉,被他温暖干燥的手掌兜住,对比明显,好似清晨那也是对比明显的吻。
宋彦索性就这样一直握住不放。
白音笑嘻嘻,又问:“你看我干嘛呀?”
“你好看。”宋彦沉吟。
“那可不是吗。”
宋彦逼着白音屯屯屯灌下好几大口热水,将她的手捂暖些,才满意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白音不喜欢喝白开水,觉得冷淡,没有味道。她的胃又有些不太好,经常会反胃,是以她总不爱喝水。
她不情不愿喝了几口后,舔了舔后糟牙,不太开心地把水壶递还给宋彦,下一?秒嘴里便被塞进?了一?颗糖。
唔,可乐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