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毕竟好几个呢,这么打架万一吃亏了可怎么办?
她?也没弄清李轲是为了哪句话生气?,想了想,难道是因为“韩蛮子”那句:“李轲哥哥,我们?本来就每天形影不离的,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就好啦,别管他?们?怎么想!”
李轲听了,只将她?的手攥得更?紧,并不回答。
那几个书生一开始见到?李轲走向他?们?,还昂首挺胸,毫不惧怕。
嘴上说着?的污言秽语亦是不停,变着?法子激怒李轲。
总归他?们?如今已不能再参加院试了,无论?如何也是明年再来。可李轲却不一样,若是他?在此处与他?们?发生什么争执,这事?儿闹大了,兴许考官们?就觉得他?德不配位,连府试头名都换个人呢!
这么想着?,这几人更?是抬高了音量,恨不得整条街的人都能听见。
李轲听了他?们?一直挂在嘴边的污言秽语,冷冷道:“你们?可知,当?街污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其中一人明显慌了,嘴硬道:“你胡说什么,我们?哪里说了朝廷命官!”
“赵大人以?郎中授学政之位,官至正五品。你们?方才说他?与外人有银钱往来,甚至还与此次府试有关,若是证据确凿倒罢了,若是你们?空口胡说……”
李轲说到?这里,顿了顿。他?的声音低沉,便是在这□□之下,亦是裹挟着?阴狠与冷冽。他?将后半句话压低了音量,不想让身后的梁乐听见:“你们?将来便会如他?这般。”
他?看了眼不远处沿街乞讨的一个乞丐,示意这群书生污蔑朝廷命官的后果。
面前人分明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人,但他?语气?中的狠毒与那种?仿佛言出必行的果决令他?们?不由得有些惧怕。
于鸣便是带头造谣的书生,他?心中已然慌了,但色厉内荏,维持着?颜面:“李轲,你别吓唬我们?,你不过是……”
这书生话未说完,就被身旁一友人拽了一把,惹得他?皱眉看去。
那友人神色紧张,并非看着?他?,反而一直看着?他?的身后,似是见到?了什么骇人的事?。
于鸣顺着?这目光回头——
竟是赵学政来了!
赵学政穿着?官服,不怒自威,身后跟着?不少衙役、侍卫,想必是今日发榜,他?预料到?会有混乱,带着?这些人来维护秩序的。
于鸣面色发白,不知道自己方才所言被赵学政听取了多少。
他?方才说了什么?
可有犯了忌讳之语?
他?脑中一片空白,一时竟想不起?来了。
但显然,他?忘了的那些不过脑子的言论?,赵学政却是全部收入耳中。他?本就欣赏李轲,这头名亦是他?与几位考官商讨之后决定的。这书生方才在此地大声宣扬他?与李轲私下有来往,后者这头名来得不清不楚。若是这事?未处理?好,被政敌得知弹劾自己徇私舞弊,那可是重罪。
想到?这里,他?面色阴沉,身后跟着?的侍卫自然看出来他?的脸色,上前直接扣拿住于鸣,将他?半押在地,等待大人发落。
赵学政面前站着?诸多学子,他?身直影正,自不心虚,但这事?却不能由着?过去,必须澄清才行。
他?声音宽厚平和,带着?为官者的威严:“诸位十年寒窗悬梁刺股,今日聚集于此共赴科考,都是我朝未来栋梁之材。蒙圣上喻,我等自也不敢懈怠。奈何读书先育心,空读圣贤之言,却无圣贤之行,该当?何为?当?年屈子言‘众谗人之嫉妒兮,被以?不慈之伪名’,今日莫非诸位因着?一场府试,竟要‘谗人伪名’?”
这话不可谓不狠,按这话说,若是仍有人议论?李轲的头名来得不公正,便是因为“嫉妒”,品行不正。
无论?如何,赵学政今年主?考江南府的府试,勉强算得上是这批学子们?的恩师。被恩师如此评判,便是将来取得了再好的功名,今日之事?也将在官途中留下一个污点,甚至不知晓哪日会被旧事?重提。
这些学子们?本就站在一旁看戏,此时祸及自身,纷纷出言与于鸣撇清干系,表示“赵大人为官正直,学生等自不会信小人谗言”云云。
赵学政此番言论?起?了作用,但仍兴致不佳,只与李轲说上了两句话,称赞了一番他?的文章与策论?,之后便让那侍卫将于鸣押解回官府。
众人亦不敢去打听于鸣将会被如何惩处。
大抵是要将童生的身份都给剥夺了。
方才与于鸣一同胡言的几个学子见赵学政走了,终于支撑不住,双腿一软,便瘫倒在地,身边不少人走过踩了他?们?的衣角,也无人注意。
如此看来,他?们?确实如丧家之犬一般,与不远处那乞儿并无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梁乐: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就好啦!
李轲:倘若我不端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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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韩蛮子就是韩子高。
2.“众谗人之嫉妒兮,被以不慈之伪名”出自屈原《九章》,文中称屈原为“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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