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拂面而来,夹杂着草木腐朽的味道。天机子捏住了鼻子,嫌弃道:“别的林子里空气清新,这毒林里,却都是草木腐烂的气息,难闻得很。”
初进林中,尚且还能忍受这腐朽之气,可是在林子中呆得久了,吸了如此浊气,便有些晕晕乎乎了起来。
毒山恶名在外,一般人碍于它的名字与传说,就不敢靠近,人迹罕至,则荆棘树藤丛生,本就无路可走,又雾障重重,想要穿过毒山,更非易事。
“邪先生一直居住在高山之上,悬崖之巅?”茉儿纳闷道,若是真如天机子所言,要找邪公子,必定要穿过这毒山,那么毒山之中,毫无人迹,岂不是说邪公子从不曾下山?
密林有虎豹财狼,野兔寒鸦,山巅有野果大枣,一时口腹不成问题。但是高山之巅,难有水源,并不是久居之地。
但凡为人,怎能住在无水之地?
天机子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道:“那是姓章的臭小子的师父,那臭小子说了,邪先生一直都住在毒山之巅。”
“据我所知,你不是与他师出同门吗?”茉儿疑惑不解,天机子与章大夫总是吵吵闹闹,二人也经常大打出手,实在不像是同门师兄弟。
若不是当初在五王府时,藏书阁中,听到章大夫叫呼呼大睡的天机子作师兄,茉儿也是被蒙在鼓中的。
天机子摇了摇手,道:“师父老人家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本事,也就教导我们一些兵法谋略,诗书药理,天爷爷我与那臭小子,可都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天爷爷我学有所成,师父他老人家无东西再教天爷爷,天爷爷便自行专研。那臭小子,却是拜了其他人为师,就是那邪先生了。”天机子哈哈大笑,嬉皮笑脸道:“只那臭小子与邪先生又矛盾重重,所以学成下山,不曾与邪先生往来。”
“那臭小子有妙手回春之术,却未必肯出手治病救人,这古怪的性子,就是和邪先生学的。”天机子摇头晃脑,“都是医者仁心,他们可不懂这个道理。”
“章大夫应当是尊师重道之人才是,如何会与邪先生起诸多矛盾。”天机子平素也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他既然知道邪先生在此,又知道邪先生与章大夫的关系,当初肯定将有关邪先生与章大夫之间的点点滴滴,都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都因为邪先生无悲天悯人之心。为医者,不想着治病救人,却想着如何给人制造痛苦,章大夫便看不过,于是与他多有冲突。”天机子烦躁地摆了摆手,“不必多说,等见到邪先生,你自然明白了。”
“纵然是看在姓章的面子上,也指不定邪先生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来。”天机子焦灼不安,“要是他能够找到血珀冰花最好不过,求助邪先生,实在是被逼无奈之举。”
天机子玩世不恭,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能够让他如此苦心焦灼的,定然是难以解决的。
毒林之中,偶有豺狼虎豹奔过,或有毒蛇虫蚁爬行,也都是自然之象,一路走来,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眼看着就要走到毒林之颠,茉儿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晟?”茉儿惊呼一声,不确定地开口。
那头的男子喜不自禁,忙转过身来,见是茉儿,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茉儿身边,见茉儿脸上有被荆棘刮过的痕迹,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