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声音已经够小，却不想南潇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的。
听闻牧寒晕厥，南潇面不改色，全无半点担忧，只是疑惑道：“好好的怎么就晕厥了？”
忽闻南潇说话，曹华兀自一惊。南潇遭逢这么大打击，或是疯狂如颠，或是满目绝望，恍若行尸走肉。打从南潇醒来，她的情绪就一直在极端疯狂与极端消沉间徘徊，如今突然这么平静而理智地说话，曹华怎不惊奇？
“最可怜的是我，他怎么苦闷如斯？”南潇喃喃自语，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牧寒身体康健，连小病也不曾犯过，莫名其妙昏厥过去，定然是受到了自己这事的影响。
“我受此侮辱，他非但不曾陪在我身边，反而自生烦闷，是何道理？”南潇心中愤懑难平，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陡生凄凉之情，又寻思道：“平素里说什么爱我，这一刻也嫌弃我了？”
这个时候，得知牧寒有事，茉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南潇眼中晦涩难明，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不是说去王府吗，走吧，我倒想早一点见到章大夫。”不等茉儿与曹华说出安慰的话语，南潇又平静地开口。这漫不经心的口吻，好似要看眼睛的人并不是她，那昏厥过去的人也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一般。
曹华交代丫鬟两句，便又过来搀扶起南潇，朝着门口走去。
南潇却是紧紧拉着茉儿，将茉儿的手臂抓得死死的，好似落水之人紧抓浮木一般。
茉儿吃痛，闷哼一声，蹙了眉头，南潇闻声，慌忙撤了手，犹犹豫豫间，急促而小声地道了一声抱歉。
茉儿一怔，错愕地看向南潇。经此变故，南潇和她，似乎才真正走近了许多。
“我遭此变故，陪在我身边的人竟是你。”南潇分明已经看不见东西，可依旧感受得到茉儿炙热的目光，索性深思了一口气，继续道：“为我劳心费神的人也是你。”
“我当初对你百般加害，你竟不恨我？”南潇扼腕长叹，忽而粲然一笑道：“你仁善聪慧，又深谙兵法谋略，也难怪五王会看上你。”
曹华踩上一块石头，脚下踉跄一步，也正趁着这个机会，她才掩住了内心的惊诧。南潇一直是大越第一才女，又是丞相嫡女，生来便是万千风华。从她出身开始，她便高高在上，从不曾听闻她夸奖一人，如今是太阳从西边岀来，南潇竟然给了茉儿这么高的评价。
“我输给你，委实不冤。”曹华还未曾站稳，南潇又这般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