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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敌人的敌人(1 / 2)


Chapter126

夜渐渐深了。

维尔福夫人提出要回家照看小爱德华,而这正是腾格拉尔夫人早就想提出的,因为欧特伊别墅的一切都让她感到不安。

这时候,腾格拉尔似乎还有很多话要同新认识的卡瓦尔康蒂子?爵讲,因此维尔福邀请腾格拉尔夫人乘坐自家的马车先走,以便他妻子可以一路上照顾她。

不过马车到达巴黎市区之后,他并没有像之前承诺的那样把腾格拉尔夫人直接送回去,而是把马车驶到圣.奥诺路,让自己的妻子先下了车。然后他指挥马车继续前行?,准备亲自把腾格拉尔夫人送回家。

“阁下,您一定是想安慰我吧”,腾格拉尔夫人攥紧了手帕,“我那可怜的孩子,才刚出生就离开了这个世界,我甚至都没吻过他。为了他,我流过多少眼泪啊!当伯爵提到他在花丛底下挖到我那宝贝的残骸的时候,我的心都跟着他去了。”

“埃尔米妮,难道你觉得这是一个巧合吗?”维尔福挑挑眉,“你以为基督山伯爵是碰巧买了这座房子?碰巧挖了这座花园?不,不是的,因为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孩子的尸体!”

“您这是什么意思?”腾格拉尔夫人瞪大双眼,“难道你一直都在骗我?”

“我确实有事瞒着你,但并非成心”,维尔福解释道,“你知道的,那天晚上我被一个仇家刺杀,在床上躺了六个月。期间我一直担心埋孩子的事也被他看到,并以此来威胁你,所以我身体恢复之后,就立即回到这座花园,想把那个箱子挖出来,但却什么也没发现!”

“也许你记错了埋箱子的位置。”

“不,我记的很清楚,就在那棵梧桐树旁边。”

“一定是那个刺客挖走了它”,埃尔米妮抑制不住地尖叫起来,“他要拿它来做什么呢?那可怜的孩子应该得到安息。”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维尔福略一沉吟,隐瞒下了他曾动手想掐死孩子?的事实,“那时候我想,他没有拿孩子?的尸体来威胁我们,说明...也许当时我判断错了,那个孩子并没有死。”

“噢!”埃尔米妮惊叫一声,几乎又要晕过去。

“后来我到医院调查,就在那个晚上,的确有人把一个孩子?送到了医院,留下了一半手帕和一个箱子?,作为他身份的证明。而那一半手帕上,有半个男爵的纹章和一个字母H。”

“那是我的名字,埃尔米妮的最后一个字母”,腾格拉尔夫人激动地说,“我的孩子还活着,我们应该找到他。”

“不,埃尔米妮,你还不明白吗”,维尔福抓着她的肩膀大吼道,“我倒宁愿他永远消失,因为他将带给我们的不会是喜悦,而是灾难。想想吧,如果那个孩子落在我们的仇人手里,那么他会变成一把匕首,一支枪,杀死我,杀死你!”

埃尔米妮刚想反驳,但她的话音仿佛在一瞬间被偷走。直到马车停在她家门口,她才鼓起勇气问道,“维尔福,我们该怎么办?”

“现在,我会去调查基督山伯爵”,维尔福抱起手来,“而你能做的只有祈祷,祈祷基督山真的只是在编故事。”

回到自家的书房之后,维尔福一直惶恐不安。那栋原本属于蕾妮嫁妆的别墅,埋藏了他最深的秘密,而基督山伯爵却把这个秘密当做无?关紧要的饭后谈资,轻易地揭开了。

考虑到基督山伯爵的社会关系和怪癖孤独的地位,以及那令人难以置信的财产,他早就应该有所警惕。不过现在也不晚,维尔福当即写信给警务部大臣波维里先生?,请他提供这位神秘伯爵的情况。

没过多长时间,他就收到了波维里先生?的条子。对方解释说因为基督山伯爵来巴黎还不到一个月,警务部掌握的情况并不多,但有两个人能给维尔福提供他想要的信息。

一个是伯爵的朋友布沙尼神父,他是一位来自意大利的教士,一年前带着总主教的推荐信来到巴黎,现在圣.苏尔莫斯教堂任职。

而另一个则是伯爵的敌人魏玛勋爵,对这个人维尔福要相对熟悉一些?。他知道魏玛勋爵在法国有好几处投资,对方搬到圣.奥诺路时还曾拜访过他,而现在,是他回访的时候了。

维尔福先去了圣.苏尔莫斯教堂,但布沙尼神父一直在告解厅里工作,一直到晚上才有时间接待他,因此他不得不把对魏玛勋爵的拜访推迟到第二天。

大约早上十点的时候,仆人巴浦斯汀来报说维尔福先生?来了。

梅色苔丝立即起身去楼下的客厅,其实布沙尼已经提前通知过她,而她也已经做好同维尔福会面的准备。

她缓缓走下楼梯,直视着那个曾经想杀死她的人,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阁下,您能来访让我感?到很荣幸。”

“魏玛勋爵,请原谅我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公务,我早就应该来拜访您了”,维尔福说道。

两人简短地寒暄一阵,维尔福才说明来意,“我听说您和那个基督山伯爵有些?过节。”

“是的,他是我的敌人”,梅色苔丝的话音中带着英国人特有的冷淡。

“能给我讲讲吗?”维尔福双眉高耸,显得颇感?兴趣。

梅色苔丝顿了一下,开始讲述那段他们早就设计好的往事。

“基督山伯爵在年轻的时候,曾在印度一个小王国的军队里服役,和英国人作战,而我就是在那里和他第一次相见并发生了战斗。在那场战争里,他成了俘虏,被押解到英国,关在一艘押送囚犯的船里,在途中他潜水逃走了。”

“从那时候起你们就成了敌人。”

“不,那时候我并没有特别关注他”,梅色苔丝抱起手来,“后来我们在塞萨利再度相遇,短暂成了合伙人,一起买下了一座矿山。我们开采了两个多月,但挖出来的都是些纯度不高、不值钱的铅锌矿石,那时候我认定这是一桩注定要赔本的买卖。恰好英国传来紧急消息,让我回去,但因为开采矿山,我身上已经没什么财产了。也许在那时候,基督山就已经发现了矿山的秘密,于是他提出用我名下的那一半所有权做抵押,借了一笔钱给我。回去之后,我渐渐把这件事淡忘了。直到两年之后,我听说他发现了一座巨大的银矿,成了富翁。”

不,不,魏玛勋爵不是淡忘了那件事,而是根本就不想回去赎回那座注定赔本的矿山,维尔福暗忖道。

“于是我回到了那里,发现那就是当年我们共同开发的那座矿石。我提出让他按照契约,把一半的收益给我。但他却说我已经把那一半所有权买给他了,只愿意给我提供一笔补偿。说实话,那笔补偿金很丰厚,但我知道矿山的价值只会更大。后来我向当地的法院提起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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