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这话,可谓说到老太太心坎上去了。女子出嫁从夫,即便是夫不在了,也要从一而终的守?,不该有的念头,那是半点都不能有。
更何况,人不在自己跟前,就似离巢的鸟,在外头多玩些时日,心更野了,愈发收不回了。
老夫人越想越不能平静,太妃护着沈旖,不做这个主,她唯有面圣,求圣上给个公道。
“我卫家世代忠良,保家卫国,尽忠职守,我儿尚在边关不得回,我孙儿又尸骨未寒,太妃若不能给老身一个公允,老身只能厚?老脸向圣上讨个说法了。”
婚就是皇帝赐的,已经说明了皇帝的态度,卫老夫人若真的面圣,吃亏的怕就是太妃这边了。
众人皆是这么个想法,唯有获悉真?相的许氏有苦难言,她试?将老夫人劝回,却被婆母一通喝斥:“有你这般耳根子软的母亲,连个儿媳妇都看不住,子游泉下有知,可能安息?”
许氏抿唇,有口难言,看向?了太妃。
许氏此刻的眼神,也只有太妃能读懂了,太妃亦是不慌,稳稳当?当?打发宫人去往太极殿报信,等?候圣意安排。
她今日就要倚老卖老的老太太看明白,真?正的圣意到底是什么。
看热闹的宫妃命妇女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卫家少夫人也是有本事,面都不露一下,就能把这宫里搅得天翻地覆。”
“可不是,两家都不是省油的灯,就看如何收场了。”
“依你看,皇上会偏袒哪家呢?”
“难说,沈家女之前被撵出宫,还不是又进来了,都说皇上不喜她,发了大怒,可这回也没再撵人了。”
“是啊,这就怪了!”
话到此就得打住,再扯下去,妄议帝王,就要惹祸上身了。
然而嘴上不聊了,众人心里各自有了思?量,越琢磨越不对劲,回想沈家女进宫后的种种,说不上来的古怪,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又很难掰扯清楚。
直到一名宫人喘?细气踱到了良妃身后,小声道了句。
良妃起身,捋了一把鬓角的发,以梳妆为由领?人去到后面休息的房间。
刘顺仪看?良妃离开,赶紧跟上去,良妃瞧了她一眼,没喝退她。
进了屋,合上门,良妃转过身,厉声问:“皇上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宫人小心翼翼,不敢有所隐瞒,把守在玉坤宫外瞧见的一五一十?悉数道来。
良妃听后,眼神愈发的利,直射向?宫人:“当?真??”
“那女子裹着披风,捂得严严实实,遮住了面容,不过瞧那身量,走路的姿态又确实像。”
刘顺仪更是心凉,声也凉:“这时候,除了沈家女,也无?人能够自由出入玉坤宫了。”
所以,这是怎样的喜好,正经进门的扔在一边爱答不理,别家的,倒成香饽饽了。
“怎么会是她?为何是她?”良妃是打从心底不愿相信的,若是沈家女,当?初进宫半年了,也没见皇帝理她半分,还因盛怒将人撵出宫,后来婚也是皇帝亲赐的,赐的还是皇帝的宠臣。
怎么想都不合理。
良妃捂住胸口,感觉心有点慌,跳得厉害。
刘顺仪苦笑?说了句大实话:“就是不对劲,才有问题,沈家女那样貌,我是女人瞧了都爱。”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会说话就滚出去。”良妃心情乱极了,瞧着刘顺仪一副丧气样更不顺眼。
刘顺仪此时也没了拍马屁的心情,福了个身,便抬脚出了屋。
少了狗头军师,良妃更是烦躁,两手搅?帕子在屋里走来走去,宫人垂?脑袋立在一边,不敢吭声,更不敢动。
良妃走累了,停下来,把宫人叫到跟前,似是做了个沉重的决定:“你去把章氏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