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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1 / 2)


嘉禾微张了张嘴怔道:“我?……替他吸毒血?”

岑雪卉解释道:“眼下他的毒大部?分都聚在肩膀伤处,如若等到毒素全部?渗进全身,那便是神佛也?回天乏力?了。这毒血积聚,光用?手挤怕是难以挤干净,得用?嘴吸。”

“吸毒血之人得冒着自己也?中毒的风险,且这事需与他肌肤相亲,你与他是夫妻,这事当然?由?你来做比较合适。”

“我?……”嘉禾所有的话都被梗在喉咙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这地方的人跟她与沈云亭非亲非故,能帮到这已是仁至义尽。

她也?不是没同沈云亭肌肤相亲过,别说前?两世,就是这辈子也?早被沈云亭这个混蛋轻薄过好几回了,她还介意什么。

眼下又没有其他人在,她做过什么,只有她和岑雪卉知道。岑雪卉从不是多嘴之人。

嘉禾思及此,一闭眼一咬牙应道:“好。”

救人要?紧,吸就吸吧,沈云亭不会知道,其他人也?不会知道。

岑雪卉对嘉禾道:“你随我?来。”

几个村民帮着将嘉禾与沈云亭搬进屋里,随后退了出去,只余下嘉禾沈云亭以及岑雪卉三人。

岑雪卉吩咐人准备好清创用?的药酒热水和刀。

一切准备就绪,岑雪卉问嘉禾:“夫人口中可有破损或脓肿之处?”

嘉禾摇了摇头:“没有。”

“那便成。”岑雪卉语调平稳清冷,透着一股行医已久的老成,“一会儿听我?的话行事。”

嘉禾点头应允。

岑雪卉走到沈云亭身旁,先?在刀身上擦了药酒,又用?火将刀烧热,此做法一为祛毒,二为止血。

随后岑雪卉用?刀,小心割去沈云亭肩膀上的烂肉,一边割一边若无?其事地道:“他昏成这样,也?觉察不到疼了,倒是省了碗麻沸汤。”

“……”看着岑雪卉娴熟沉着的割肉技巧,嘉禾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烂肉割尽后,岑雪卉将药酒递给嘉禾,道:“夫人先?用?药酒漱漱口,然?后替你夫君将外边一圈黑血全吸出来便可。”

嘉禾照着岑雪卉的话,仔细漱了口,坐到沈云亭身边,低头靠近他的伤口。

沈云亭的眼睛紧闭着,眼睫一动不动,面上没有半点血色,白透如纸,薄唇紧抿着,精致的脸上毫无?生气。

她从未见过这样子的沈云亭。

“活下去。”嘉禾在他耳边小声道了句,随后将她的唇贴在他的伤口之上。

绵软的唇瓣与沈云亭的肌肤相贴合,嘉禾重复了好几次吸吮的动作?,将从沈云亭伤口吸出的黑色毒血,吐到外边,直到她吸出来的血重新变成红色为止。

……

吸完毒血,岑雪卉给沈云亭上了些止血的药粉,替他包扎好了伤处。又去厨房端了碗煮好的绿豆汤给嘉禾。

“千万别把他身上的毒过给自己,先?用?药酒漱漱口,再饮一碗清热解毒的绿豆汤。”

嘉禾再次用?药酒漱完口,歇息了一会儿,将岑雪卉给她的那晚热乎的绿豆汤给喝了。

岑雪卉处理完沈云亭的毒伤,又帮嘉禾看了腿伤。岑雪卉边替嘉禾上金疮药边道:“你这脚伤看着可怕其实不怎么严重,又提前?止了血,问题不怎么大,每日早中晚换一次金创药,过个一两日便能自己走路了。”

她说完,又从院里捡了一根粗/长的树枝递给嘉禾道:“你现下行动不便,先?用?这树枝当拐杖。”

“好。”嘉禾接过拐杖,对岑雪卉道,“多谢。”

“不必客气。”岑雪卉清清淡淡地露了一个笑,“我?是大夫,大夫的本职便是治病救人。谢是不必谢了,只期望你能好好遵医嘱就成。”

嘉禾望了眼在床上闭眼不醒的沈云亭,应道:“您尽管吩咐。”

话音刚落,岑雪卉将配好的药包交给嘉禾,嘱咐道:“他中的这毒毒性霸道,待会儿你将这副药三碗水煎成半碗,给他服用?,一晚上喂两次。他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你先?替他煎药去吧。”

嘉禾接过岑雪卉手里的药,又问:“可他这副样子,怎么喝药?”

岑雪卉眉一挑,指了指嘉禾微张的小嘴,干脆利索道:“嘴对嘴喂给你夫君。”

嘉禾:“……”

“他能不能撑过来就看今晚了,他身上的毒会带走人身上的热气,今晚他会很怕冷,你需整晚守着他,别让他冻着。如若今晚他能熬过来,他便能慢慢痊愈。如若不然?,你准备好棺材吧。”

岑雪卉话说得直白,嘉禾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一世的沈云亭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并且三番四次救她于危难,她不想他死。

他是为救她受的重伤,如若他因此死去,嘉禾想她这辈子都良心难安。

“我?知道了。”嘉禾应下了。

岑雪卉看完嘉禾的腿伤,又去给等在门?外的其他村民看病。

嘉禾拄着拐杖捧了药包去灶台附近取了药罐开始煎药。这药闻着味苦,嘉禾将药材分次放入药罐之中,从干净水缸里舀了三碗水倒入罐中,大火煮开之后换成小火熬。身体的记忆快于脑子,这一套煎药的动作?她很熟练。

前?世自她同沈云亭定下婚约后,沈云亭风寒的药也?要?,治胃疼的药也?要?,全是她亲自熬的。仿佛彼此人生的点点滴滴都有对方的影子。

嘉禾守在煎药炉子前?盯着炉子出神,她想着沈云亭毒发倒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他说他从来都只喜欢嘉禾一个人。

既如此为何第一世生死攸关?之际,他救的是银朱而不是她?

这个答案她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了。知不知道又有什么两样?无?论有什么理由?,在那一刻,他心中想救的人是银朱。

嘉禾心里开始闷闷地发疼,自重生以来她一直不停回避这件事,她不是个坚强的人,从绝望中走出来需要?花很大力?气。

嘉禾伸手拍了拍脸蛋,让自己清醒过来,她长吁了一口气,告诉自己那个放弃她的沈云亭已经不在了。

现下躺在病榻上需要?她照顾的,是另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沈云亭。

嘉禾安下心来,专心守着药炉子,直到三碗水熬成了半碗。她用?帕子包住滚烫的药炉边,将熬好的药倒在碗里。

端着药一拐一拐缓缓走到沈云亭身前?。

沈云亭的薄唇紧紧闭着,干裂而惨白。嘉禾伸出指尖在他唇上点了点,她待会儿要?将药汁送进他的口中。其实她主动亲口勿沈云亭的次数很少,撬开他的齿关?的次数几乎没有。

第一世每回沈云亭口勿她的时候,总是侵入她口中肆意掠夺。她被撩得情?浓想回口勿他,试探着去挑开他的齿关?,他却?总不让她如意,紧闭着齿关?,仿佛在他与她之间?竖起了一道壁垒,时刻防着她破壁而入。

第二世他又是羞怯别扭的,彼此试探着靠近,那道壁垒却?仍在。

然?而今生的沈云亭同前?两世的都不一样,他是热切渴望着她的,今生两次口勿,他开唇启齿邀请着她,倒是换做她不愿顺他的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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