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听见沈云亭说她是他的,忽然?有?些想笑。
冷笑的笑。
沈云亭这个人,不论年长年少都是那个臭德行。
她努力凑近他的时候,他拼命避开,她想走了,又死死要将她霸占住,等到将她霸占之后,又冷落她。
第?一世她追着他跑,他厌烦她,她想退婚,他又强娶了她。强娶了她却不将她当妻子对待,她要和离,他就在书房强要了她。强要了她之后又冷落她,她跑了他又把她背了回去,背回去之后又翻脸不认人……
反反复复永无止境。仿佛她只是他的一件玩物。
每一次都是这样,毫无例外。
第?二世重生回来的他有?所收敛,可?自始至终都只把她当成一个不可?或缺的玩物。
这一世她丢了他的簪子,不再?理睬他了,他便又要开始了。
这样的人心里不会对她有?分毫的爱,有?的只是想得到她的执念。
“放开。”嘉禾甩开沈云亭捉着她腕间的手。
沈云亭低头看向自己空了的手心,神色凝重。
“沈大人请自重。”嘉禾眉眼平静,忽嘲讽地一笑,“什么叫我?是你的?你是我?什么人?”
“说出这种?轻浮的话,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
当年她跑去边关找他,告诉他,她想他,他便是这么跟她说的。
现?在这话原样奉还。
沈云亭呼吸一滞,一时无言。
嘉禾扯下头上喜帕,离他而去。
“别?走。”沈云亭叫住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重新握住嘉禾的手腕,微颤着眼睫抬头看她,略哑着声朝她求道?,“我?知羞的,你别?走。”
嘉禾未搭理他,一点一点掰开他抓着她手腕的手。
沈云亭脸色在月下愈发苍白,气?息紊乱,盯着她道?:“你阿兄在我?手里。你若想要他平安,便跟我?走。”
“你……”嘉禾咬唇狠瞪他。
沈云亭拽着她的手越握越紧。
嘉禾视线缓缓下移到他手上,努力迫使自己平静。
“好,我?跟你走。”
闻言,沈云亭绽开一个笑,那笑容似在月下盛放的昙花,极美极惊艳。
嘉禾面色极淡,平静地跟上沈云亭的脚步。
沈云亭扶她上了马,他身后的将领将骆远以及矮冬瓜胖高个他们都抓进了囚车。
沈云亭冷冷剜向骆远,朝身后将领吩咐道?:“着人立刻前往西北各地,将剩余贼匪一网打尽,一个也不许放过。”
沈云亭扶着嘉禾上了马,自己翻身上马坐在嘉禾身后,两人同骑一匹马,在风沙席卷的荒漠中前行。
两人皆默不作?声,似乎都在积聚某些情绪。
骢马奔过数十个沙丘,来到军队扎营的地方,沈云亭从马上下来。
嘉禾望着眼前几百个亮着光的营帐,直问:“我?阿兄在何处?”
沈云亭朝她伸出手,欲扶她下马,回道?:“跟我?来。”
嘉禾躲开他的手,径自翻身下了马。
沈云亭顿了顿,垂眸看那双被嘉禾嫌弃的手,眼底压抑着某种?情绪。
他引着嘉禾一路直行,带她进了无人的营帐,积聚心底的所有?情绪顷刻爆发,他上前一步凑近嘉禾。
嘉禾抬眼扫视了一圈空无一人的营帐,心下狐疑,再?次询问:“我?阿兄在……唔唔……哪……唔……”
未等嘉禾把话说完,他低头欺了上来堵住嘉禾的唇。情绪汹涌,禁锢着她,用?在她唇间的力道?却隐忍轻柔。
猛烈的风顷刻吹开门帘侵入营帐,似他一下撬开她的齿关。风侵袭着荒漠,翻滚翻卷与沙融为一体。有?太?多情绪融在那个口勿里。
思念、留恋、嫉妒、怒火、愧疚还有?跨越两世来不及告诉她的一些东西。
外头风沙未停,营帐内人影交叠,嘉禾被沈云亭自门口逼到墙边,动弹不得,她冷淡地睁眼望着眼前人深陷其中,奋力讨好想拨动她心弦的样子,重重一咬。
血腥味弥漫开来,沈云亭却不肯放开她的唇,直到嘉禾用?尖锐的银簪抵在他心口处。
他颤了颤慢慢松开嘉禾,抿唇将她残留在唇上的痕迹吞下,低头看向她抵在他胸前的银簪,眼神空洞。
嘉禾的银簪刺穿了他胸前的衣料,与他的皮肉只差一线之隔。
“我?尚未成亲,大人有?否想过,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做出如此轻薄之事,她往后该如何自处?”嘉禾尚存一丝理智,抬手擦掉唇上属于他的气?息。
“我?们成亲,你做我?夫人,好不好?我?们风风光光地办个喜宴。”沈云亭低声说着,上前一步想捞住嘉禾。
嘉禾手中的银簪一用?力,狠狠刺破了沈云亭的皮肉。
沈云亭一愣,鲜血顺着银簪流了下来,簪子只刺破了一点皮肉,可?他疼极了。
“大人若是再?对我?做出无理取闹的事,别?怪我?不客气?。”嘉禾冷道?,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没有?愤怒,甚至连厌恶都没有?,仿佛站在眼前的只是一团稻草扎成的假人。”
“我?不胡来了。”沈云亭苦笑,“你不要这样看我?,。”
哪怕是生气?厌恶也好,不要用?这样无所谓的眼神看他。
嘉禾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她只问:“大人将我?阿兄藏在何处?”
沈云亭忙道?:“他受了伤,军医正在为其疗伤,现?正在别?处静养,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担心。待他伤好些了你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