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日子来了,不便与你同?房。”
骆远睁着浓眉下的大?眼问:“小日子是什?么?”
嘉禾:“……”他连这个都不知道?
骆远蹬掉破布鞋,一头栽倒在床上,朝嘉禾招招手让她躺过来:“媳妇我?们睡吧。”
她当然不会同?这个贼头睡在同?一张床上。
嘉禾对骆远道:“现下你我?还不能?睡在一起。”
骆远:“为什?么?你都是我?的媳妇了,我?们拜过祖宗了。”
“拜过祖宗不代表我?们成?亲了。”嘉禾道,“成?亲需过三书六礼,需办聘礼嫁妆,办喜宴宴请亲朋,还需择日将婚书递到官媒处已作公证。”
骆远挠挠头:“这么麻烦?我?们这没那?么多规矩,看上了拜过祖宗就能?一起睡觉生?孩子了。”
嘉禾:“你这是不愿意?”
骆远忙道:“愿意愿意,都依你。”
没想到这贼头这么好说话,嘉禾松了口气?,道:“既如此,你替我?寻间?空屋子,我?暂且先?住那?里?,待我?们成?亲后再住一起。”
骆远:“那?好吧,只?不过……这三书六礼嫁妆聘礼喜宴要怎么搞?”
嘉禾垂眸:“我?也不知,我?从未办过这些。”
她比骆远多活过两辈子,爱过人成?过亲,甚至曾经还有过那?个人的孩子。
可她没有三书六礼,没有嫁妆没有聘礼,没有家人送嫁,没有喜宴,只?有冰冷的床榻。
觉得只?要能?同?沈云亭在一起,其他的都可以不在乎。
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低心中的底线,除了践踏自己毫无他用。
嘉禾问过自己,重生?之后的她就不是原来那?个她了吗?
当然还是原来那?个她,软弱、冲动、固执。
有没有变得和从前不一样?
有的。
至少变得比从前勇敢了一点点。
这一世,她一定会有家人送嫁。
嘉禾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紧握成?拳,试探着对骆远道:“我?虽不知这些东西该怎么办,不过办这些东西总是要花一大?笔银子的。”
从她跟着骆远回贼窝起便没看到半样值钱的东西,不说合谈金,这帮悍匪往日杀人越货抢金夺银,怎么也不至于穷成?这副样子。
骆远:“这得要多少银子?”
嘉禾继续试探道:“怎么也要几十两金子吧,这你总有吧。”
“几十两金子那?么多?”骆远胡子拉碴的脸上一片赧然,“小禾苗,我?存的私房钱都给你阿兄还债了,回头我?再想办法?。”
什?么叫替她阿兄还债?
嘉禾皱眉:“你替我?阿兄还什?么债?”
骆远答:“你阿兄做丝绸买卖拖欠了老陈的钱,害得老陈没钱给他老娘治病。兄弟们得了消息,说是你阿兄昨晚要落脚客栈,特意等在客栈就是想替老陈讨回公道,拿回被你阿兄骗走的钱。”
嘉禾明白了,原来之前这些贼想打劫的是另一个人,只?不过她同?阿兄扮成?了卖丝绸的商人,这群贼认错了人,误以为阿兄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可……
一个心思缜密到杀光驿站所有人,一个活口都不留,杀人夺金干脆利落的悍匪,怎么可能?笨到认错人。
除非骆远对她说的一切都是假话,全是装的。
又除非……
杀人夺金另有其人,骆远是被栽赃的。可若不是这群悍匪又会是谁?
嘉禾思绪纷乱。
总之,那?贼头没有那?么快能?筹备好成?亲之事,她应当还能?多拖上几日等阿兄过来,这段期间?她再留意留意有没有合谈金的消息。
只?不过嘉禾没想到的是,第二日骆远就准备好了聘礼和喜宴。
*
深夜,临近西北地界的客栈。
沈云亭坐在书案前,修长的指尖抵着画笔,仔细描摹着嘉禾的小像。
画她的时候,心里?得时刻想着她,画得越久便想得越多。
时光仿佛还停留在上一世她趴在书案前安安静静看着他画小像的时候。
他想,至少要把上辈子没来得及交到她手上的画交给她。
那?是他答应送她的生?辰礼。
沈云亭提笔蘸朱砂,点在小像唇间?,笔尖微微下滑,又在小像脖颈处点上一抹红。
他会向她坦白的,一切的一切。
然后同?她好好办一场喜宴,风风光光地将她从花轿迎进新房,娶回他最爱的新娘。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男主来了,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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