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殿内一阵骚动,人仰马翻。
有宫女的惊慌哭喊,有杨贵妃的高声谩骂,偶尔还有皇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风凉话。
章和帝昨晚宠幸的宫女,今日却光不溜秋的出现在了太子的浴池里。
然后被二皇子撞见了。
最?后被章和帝后还有贵妃一行人捉奸在浴间。
无论?从哪种意义上来讲,这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皇帝的女人出现在了太子的浴池。
皇帝的女人与二皇子共浴。
二皇子出现在了太子的浴房。
换句话说就是,庶母与嫡长子牵扯不清,庶母与庶子搂搂抱抱,庶子觊觎嫡长子的东西。
看着面前跪着的二人,章和帝苍老?的脸铁青着,从刚才进来到现在一句话没说。但额角的青筋鼓起,把玩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用了力,无不表明?他的盛怒。
这场面,谁见到的第一反应便是遮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劝圣上离开此地?,但二皇子的母妃杨贵妃却不依不饶的闹了起来。
“我皇儿衣衫齐齐整整,只是误闯了太子的浴间,才撞见了这腌臜的一幕!谁知道之前这里面有谁在?这不知廉耻的女人衣服都脱光了。”言下之意便是,屋子里之前就在乱搞!这屋子是太子的,所?以乱搞的人是太子。
与自己?的皇儿无关。
杨贵妃委屈的嚷嚷要陛下主持公道。
“贵妃这话说的,误闯还能闯到浴池子里去?”
朱秉正一身湿透,是刚刚从池子里爬起来的,刚才那么多人,谁没见到二人都在池子里?
皇后这边自然不放过,嘲讽得有理?有据。二人本来就不对付,又因为刚才被吓到,皇后一改往日的端庄姿态,步步紧逼咄咄逼人,恨不得将?地?上二人打上私通的标签。毕竟私通的话,那是严重的私德有损,会被朝野上下戳脊梁骨。
更重要的事,会被皇上厌弃。
所?以皇后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好事。
“吾儿刚刚才到,不知道贵妃说的是谁在干什?么?”
原本刚刚一路上还在担心来着,没想到到了这里,还有意外之喜。李皇后看了看旁边衣衫干净齐整,且后来的皇儿,尽力在压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杨贵妃听了眸色微闪,“皇上,正儿的心性您还不知道吗?谦虚恭谨,如何会做出这样的丑事?定然是有人栽赃嫁祸!不然为何会如此巧合的被撞见?”
“贵妃莫不是忘了,是你?邀皇上来这里的,巧不巧的你?心里没数吗?”
“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没意思。如今事实摆在眼前,某些人还想混肴视听颠倒黑白。”
“皇后娘娘您把话说清楚,什?么叫颠倒黑白?我皇儿他清清白白的一个人,被个贱人勾搭,”
“够了!”章和帝全程绷着脸。今日之事,他闭着眼睛都能想到是怎么回事。
左不过这皇后和贵妃二人斗法。这么多年,这样的事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发生,再习惯不过。
章和帝看了二人一眼,以示警告。
而?后看向下手跪着的皇儿,跪得端庄,不辩不解。
最?后将?视线停留在昨晚宠幸过的宫女身上。
“勾引皇子,秽乱宫闱,将?她压下去,杖毙。”
短短几个字,压得那个小宫女像瘫了一样,浑身没了力气。
“饶命啊陛下,奴婢,奴婢只是来沐浴而?已,奴婢不知为什?么会遇到二殿下,奴婢不认识什?么二殿,”小宫女挣扎着上前,紧紧抱住章和帝的腿,慌乱的解释。
有高大的禁卫军上前逮人,衣衫不整的宫女挣脱不过,又哭着指着旁边的几个宫女,“是她们,是她们怂恿奴婢来这里的,奴婢今日原本只是在屋子里休息,是她们说要来试试温泉水。”
旁边几个宫女一听,顿时白了脸,一个个噗通跪在地?上磕头,“冤枉啊陛下,是她自己?说得了陛下的宠,要带着奴婢们来涨见识的,请陛下明?鉴啊陛下…”
“你?胡说,明?明?是你?们,”
“都愣着做什?么?”杨贵妃见不得她们狗咬狗。
真相哪儿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这女人在这里脱衣沐浴是事实。
皇上刚刚说的那话,便是他皇儿无错,错的都是这个宫女。所?以杨贵妃压着的心放了下来。
当即让人给宫女堵了嘴。
而?后便两个侍卫拖着,蛮横的将?人按在已经准备好的凳子上。
两个人按住,两个人打板子。
一道接一道的打板子的声音想起,啪啪啪,很快便血沫飞溅,惨不忍睹。
渐渐哭喊声没了。
旁边那几个小宫女也被勒令各大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对于?花季少女的柔弱身板来说是致命的,但若是身子骨硬朗,或者行刑的侍卫稍微动了恻隐之心,好歹还能活。
总比那个得了恩宠的小宫女好。她是杖毙,所?以即便没了生息,板子还没有停,皇上的旨意是杖毙,这人晕过去,侍卫不知道是否已经断气,所?以一板接一板的继续。
像个没感情的木头人,麻木的一板接一板。
被勒令围观的宫女内侍们,个个看得血色尽失。
章和帝原本是来泡温泉的,如今发生这事,也没了心情。
禁足朱秉正,他瞪了杨贵妃一眼,拂袖而?去。
从地?上起来的朱秉正脸色很不好。刚刚被人引进来,看到的不是有事要说的太子,而?是个光着身子的宫女当即心里咯噔一下。
等被人从背后推下浴池的那一刻,他暗道自己?大意了。
所?以被大家撞见到现在,他没有出言解释什?么,因为他知道,父皇多疑,越解释越不信。还不如清者自清。
朱秉正冷笑着看了朱煜一眼,“皇兄好谋设。”平日的寒暄也没了。今日算是将?往日的兄友弟恭尽数撕了。
朱煜一副兄长枝头姿态,语重心长,“二弟也真是,女人哪里不好找,非要揪着父皇的。”
差点笑出声。
等朱秉正走远了,朱煜再也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畅快啊畅快,从未有过的畅快!
“哈哈哈慕容拓你?瞧见没,刚刚老?二那脸哟,啧啧啧,八百年没看见过了。”
没听到回应,朱煜瞧了眼慕容拓,见他正从矮案边捡起一块令牌,上前瞧了瞧,“这不是你?的令牌吗?你?刚刚来过这里?不对啊孤走的时候你?还没出发……你?之前来这儿落下的?”
慕容拓刚刚进来没看见女人的身影,稍微放了心,天知道他一路上有多着急,生怕自己?去晚了来不及。
还好她没在这。
不过却扫见地?上的令牌。
他之前拿给女人的。
微微皱眉,那她去哪儿了?
宋楚去哪里了?
她正拉着春妞回寝殿。
时间拉回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