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我在祖父身边长大,祖父离世的时候才被接回来,沈淑晴可以跟着你四?处游走,我却不能,沈淑晴可以对你撒娇,我也不能,更不要说是耍小脾气,我不懂,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做错了什?么?”
沈师润放下手中的书,重复了一遍她的疑问,而后自问,“那?我又?做错了什?么?”
沈淑清眉头?打?成了一个结,似是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接下来的话却颠覆了沈淑清长久以来的信念,打?破了她心底的怨念。
“你问你做错了什?么,那?我又?做错了什?么要接收你这个孩子,让我的妻子跟我生了间?隙,让我的儿女受人指点?。”
“你问我为何对晴晴如此偏宠,那?是我的孩子,自然疼爱。”
看了眼沈淑清,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早已做出选择,这个时候说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沈淑清摇头?,因为沈师润那?句“那?是我的孩子,自然疼爱”心底升起了一股不可思议的想法,可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她不敢去深想,更不敢向沈师润求证,若是证实是真的,那?她这个沈大小姐就真的成了笑话。
沈淑清失魂落魄的从书房走了出去,都忘记了拿油纸伞,任由雪花打?在她的身上。
管家带着人过来添新炭,看到沈淑清走在大雪之中,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油纸伞遮在了沈淑清的头?顶,沈淑清抬头?又?看看撑着伞的管家,压下去的酸涩忍不住又?冒了上来。
“小姐莫要冻着了。”
“管家伯伯…”
“小姐早些回去吧,再晚,这路就不好?走了。”
见沈淑清不接伞也不急,将伞放在地上带着身边的小厮快步进了书房,将进门就看到沈师润透过窗缝在看外面?的沈淑清。
“老爷。”
“嘭”的一声?,沈师润动手关严了窗户,小厮放下新炭就退了出去,管家蹲在地上透着小炭炉,轻轻叹了口气。
“您这又?是何必。”
沈师润收回视线目光与管家相对上。
“她问我为何待她同淑晴不同,她做错了什?么?可我又?做错了什?么,要来承担这一切呢?”
管家想要劝慰的话都卡在了喉咙处说不出来,时隔多年?,他还记得沈淑清被抱回来那?日的场景,夫人怀着身孕回了娘家,老爷左右为难,最后成全了老爷子却失了妻子的心,这些年?看似夫妻和睦恩爱,实则如何也只?有他们夫妻二人知道了。
沈师润坐在椅子上,听着炭炉里偶尔发出的声?响,陷入了自己的回忆当中,若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是什?么,便是默认了沈淑清的存在,伤了妻子的心。
沈淑清回到闺房当中赶走了屋中的丫鬟,趴在床榻上将脸面?捂在棉被上哭泣,声?音闷沉,一声?接着一声?久久都没有停歇。
沈师润的话一直盘旋在她的脑中,怎么甩都甩不掉,可她又?不想承认,她怕一承认,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场大雪整整下了三日,三日后天气放晴,街道上的积雪被清扫到了一边,大街上开始有商贩出来做生意了。
正?月初十?,两道圣旨入了庄王府和沈府。
正?月十?三,良辰吉日,沈淑清便是在这日嫁入庄王府,一时间?议论纷纷。
有人说日子早就定好?了,这次不过是公布出来,也有人说,日子如此着急是为了给?启元帝冲喜,不看好?的大有人在,永安城内更是以沈淑清会不会嫁入庄王府起了庄,
赔率在三比一,三成都是堵沈淑清不会嫁入庄王府。
三日时间?过得非常快,这三日沈淑清紧张不已,陈玉卿放纵不已,任由自己被酒坛吞噬,可越喝越是清醒,不由苦笑,“一醉解千愁都是骗人的。”
正?月十?二下午,沈子墨登门拜访,陈玉卿让人拒了,可沈子墨不请自入,直接“闯”进了庄王府。
陈玉卿正?在锦容院喝酒,打?开房门一屋子的酒气,像是常年?酿酒的屋子,味道熏人。
“沈公子不请而入,这是将我庄王府当成自家后花园儿了。”
沈子墨和陈玉卿认识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模样,有些难受。
“既然不想娶,那?你便想办法拒了就是,这副颓废的模样给?谁看,容华郡主看到也不会心疼你。”
“闭嘴!”
提到姜懿,陈玉卿满脸戾气,他迁怒于沈子墨,因为沈淑清同沈子墨是宗族,若是没有沈家在其中搅事,他此刻还有一丝机会。
“你迁怒于我我不气你,这件事本就是沈家做的不厚道,好?友一场,我不能看着你这般堕落下去。”
陈玉卿冷嗤一声?,“怎么,要帮我?”